第九十章 曹參張良會(下)(第1/5 頁)
將政權交與公卿而不過度干預朝政,小秦帝還不算完全昏,可控制不住山東叛亂或者根本不想控制,也距離昏君相去不遠了。
“依尊駕所言,”張良還想進一步實錘這個訊息,“皇帝真的甘心丟掉山東之地?那畢竟是始皇帝舉秦全國之力、耗費十載所得。”
曹參心道,皇帝說這位張良是大才,應讓其輔佐劉季成事,現在看是不是大才還不知道,這個小心勁兒倒是足夠大。兵者兇器也,小心無大錯。看來他也夠謹慎了,已不是當年博浪沙刺秦的莽少年。
張良不相信二世皇帝會把始皇帝用了十年奪取到的山東不在意地放棄,曹參笑笑:“李左車於代地叛而立國,就在皇帝臥榻之側,皇帝也僅命輔王嬰守霍邑阻代軍伐關中。代軍攻伐不得而退,皇帝並未乘勢平滅,只留軍扼霍邑後即將大部秦師撤歸。身側之叛尚不全力撲滅,山東它地又何足道哉。”
張良信了,這回真信了。
“尊駕乃沛公摯友,”張良開始新一輪的試探,“剛尊駕言在關中助修律、助興商賈、試農耕,以待山東平靖後施展所能復民生機。可尊駕身在關中,若皇帝閉關退守秦地,山東六國復立,尊駕所願也只能於秦川為之。既如此,尊駕又何不出關中助劉季,以己所能用於楚國之民呢?當下尊駕為治粟內史丞,難道尊駕貪戀此距九卿一步之遙高位,卻不願為楚國百姓一謀?”
曹參很認真的看了張良一陣:“先生此番遊歷,遍查天下世情,想必也有自己的一番功業考慮吧。秦地百姓未受山東之亂所及,朝堂公卿又請皇帝詔暫罷徭役,于山東鎮亂之卒出於刑徒,雖徵奴生子數萬,據某已知訊息,因代國攻霍邑不成、周文被全殲於函谷,關中危局已解,所以公卿奏議欲將奴生子放歸。所以單以秦川百姓而言,並無戰事所擾。”
他向前探了探身:“遍觀當下山東情勢,齊王田儋雖沒於魏,田氏仍可立新王,齊地遠離關中,當可穩。燕地同理。魏王咎隨魏國同亡,但若秦銳離魏地,難保魏不復叛。趙國內訌而亡,然李良力弱,同樣不保有人復立新王而逐之。”
“韓國嘛……”他停了下來,端起酒碗飲了一口。
張良從遇到曹參後所談話題和對方見解上,已經感到這個曹先生非庸碌之輩,言談間的一語一笑,似乎能感覺出對方可能知道自己是什麼人,不管是不是自己做賊心虛的緣故。但當聽到曹參簡評天下時提到韓國,他還是不由自主的向前傾了傾上身。
“韓國位於秦國眼前,國力最弱,”曹參繼續說道:“當年始皇帝第一所滅之國就是韓國。六國之中復韓最難,而且即使復國,也需有強援支撐。楚地最為廣闊,且秦楚恩怨百餘年,昔年始皇帝發卒六十萬方得滅楚,此番山東亂也自楚地始。”
他若有深意的瞟了一眼張良,“若先生無意在秦謀仕途,又欲趁亂世而建功業,某倒覺得先生應自楚地始。”
張良略帶尷尬的笑了笑:“依閣下所言,皇帝若不能一舉蕩平山東亂象則會縮回關中,非始皇帝那樣的有為之君。可皇帝現下年幼,焉知再過數載年長之後不重起雄心,再來一次一統六國之戰?”
曹參似笑非笑的看著張良:“所以才要趁皇帝尚無雄心之際,儘快讓山東自穩自強。當秦銳退歸關中,秦閉關自守之時,若山東諸國不能立即罷兵戈、修民生,相互聯結,共抗秦師,以現下秦銳之銳,再加上北疆軍之悍勇,恐連當年秦滅六國時的抵抗能力都不如吧。而某正在所為農耕之事若成,會使秦之國力倍於當年。山東諸國若不能自強之,其生死只在皇帝數載後的一念之間。”
“尊駕與僕說這些,似乎與尊駕的秦臣之位不符。”張良聽曹參說韓國要穩就需要有強援的話與自己的分析相符,稍稍放鬆了一些,開始打趣曹參。
曹參一副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