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點火前半式(第2/4 頁)
上的願望怕是很難達成。這樣的大雨和泥濘,戍役們若等到雨停再走,還不知要等多少時日,反正律法上因天氣道路因素延誤至期也無罪責,連繳納一副皮甲的處罰都不夠。”僕者雖然音量不高,但能聽出一絲放肆的譏笑之意。
那個蒼老一些聲音似乎也有些失意:“這就是要看押送之人的想法了,他們不在意失期那也無法,他們要不想誤期,老夫還是有點小辦法的。”
兩個縣尉的耳朵刷的一下全都豎了起來。
“僕知主上謀略甚多,不過這種律法都不管的事情,主上能有何妙策?”僕者的聲音中透著完全不相信的音調。
“老夫告訴你,”老者的聲音一下低下來,“就是咱們主僕私下隨便說說……”
音量降低的太多,兩名縣尉感覺有些聽不真了,雙雙起身,也不穿鞋,光腳像貓一樣無聲的竄到窗佈下。
“……可別亂言,以免獲罪。咱們路途中不是見到這些戍役了嗎,一看就知是閭左閒民,這類人如何能熟知秦律?只要押送者說,失期者斬,他們還不是老老實實的馬上趕路?”
兩個縣尉對望一眼:對啊,這幫賤民如何能知秦律,還不是我們說什麼是什麼?
“那要是恰好戍役中就真的恰好有知道律法的人呢?”僕者的音量隨著老者一同放低。
“那也無妨。二世皇帝登基不過半載多,新皇帝登基難保不會有新政。如果真有人知道這個因天氣失期並無罪責的律法,只要押者言有新律,失期死罪,以二世皇帝的雷霆手段,誰又能不信?而且只要只是口頭說說,沒有簡書為證,就算這些閒民告到郡府說押送者謊傳新律,你說郡府是信押送之官人呢,還是信閭左?”
老者的聲音越來越低,縣尉幾乎想把自己的腦袋伸出窗布去聽個真切了,不過好在此時雨下的小了一些,且沒有雷閃,所以勉強還能聽清。
“主上真是把人心看的透徹。”
“少恭維老夫了。咱們也別亂講了,看情勢再定行止。若明日戍役不發,咱們後日動身去靳縣等人便是。”後面兩句話老者的聲音又大了起來,然後就是關門的聲音。
回到案前,陳郡縣尉顯得有些興奮:“不知旁邊屋中住的何人,真是好策。”
泗水郡縣尉也很高興:“某進來前看過,外面有一個馬廄很大,除了咱們的駕車之馬,呃,可能還有旁屋人的馬,之外只有幾匹驛馬。明日一早,讓亭驛裡的人把馬暫且拴到外面,把所有屯長召集來,就告訴他們,後日必須起行,不然也不用走了,直接調兵來就地斬之。當然這是硬的一面。軟的一面可以明日讓他們鬆快一些,走走鄉內街市,酉時前回營即可。另外,如果明日雨不大的話,某讓亭長使人去打一些鮮魚,晚食改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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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老者房門關閉的聲音不過是個障眼法,老者確實是回屋內了,但僕者在老者的示意下卻沒有進屋,又悄悄地站到縣尉窗側聽起了壁角,停了一會兒就再次悄悄摸回了自己的屋子。
“遊市打魚?”老者眉頭皺了皺,“這是第二個和第三個機會,讓老夫想想,怎麼利用呢?”
過了一陣,老者的眉頭舒展了一些,拿出一塊帛絹和硃砂印盒。帛絹看上去很古老,是繁複的織錦花色,老者用筆蘸著硃砂寫了幾個字,然後又拿出一個石印,在帛絹上蓋了個章,拔出腰間的短劍,將帛絹有印章和字的部分裁了下來。他把帛絹交給僕者,低聲的如此這般交代了一番,僕者點點頭,拿起門邊的蓑衣和斗笠,開門又出去了。
老者靜靜的呆坐了一會兒,臉上綻出一個神秘的微笑,自言自語的喃喃說道:“老夫就不信,這回點不起這把火來。如果此火一起,暴秦,等著老夫把你的巍峨殿堂徹底燒垮吧,不然老夫就更名改姓,再不叫范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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