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酈食其(第3/4 頁)
辛勞。直到快到陳留時,他們才下了馳道換裝為士子、家僕,轉往雍丘方向。到了雍丘城外把已換裝僕從的三十甲士留在鄉亭驛內,只帶了兩個僕從進了城。
叔孫通是個好遊歷的,被召入咸陽為待詔博士前,在山東各地都巡遊過。他能向皇帝推薦的人,無論是匪還是士,都是有所接觸、懷才不遇、又沒有什麼六國和大秦觀念的人,基本都屬於有奶便是娘,誰給他們出路他們就給誰賣命。
縱觀歷史上楚漢相爭之時,項羽和劉邦都屬於楚人,但分別為他們效力的人中,各國都有。再前推至戰國時期,各國士子也莫不是到處尋找出路,真正的鄉土觀念並不是很強。誰能讓他們一舒心中抱負,他們就給誰賣命。
幾年前他遊歷至此,結識了酈食其。這位仁兄都快六十歲了,嗜酒如命,喝了酒就罵街。雖然只任了雍丘城內一個里巷的的閭門小吏,但在雍丘城還真沒幾個人敢去招惹他。皆因為他口才了得,葷素不忌,吵架你吵不過。他又有個孔武有力的兄弟,打架你仍然不是個兒。
叔孫通這人,最善於結交三教九流各種層面的人物,酈食其和他相談甚歡,兩個人曾經連醉數日。
叔孫通先找了一間客棧把車馬安頓好,換了一身士子袍服,只帶了兩名扮作家僕的甲士,就大袖招招的向著酈食其當差的里巷走去。
還隔著老遠,就能聽到里閭內有人高歌,還有敲盆敲碗的動靜,路邊的店鋪中人見怪不怪,都沒任何特別反應。只有路上的行人中有個別的人在嘀咕:“這個狂徒又喝多了。”
叔孫通聞聽一笑,加快了腳步。
走到一個里閭前,只見門內一側鋪著一張破席,破席之上坐著一個老頭,面前放著一個酒罈和一個破陶碗。
老頭頭髮灰白,扎著一領看不出顏色的頭巾,沒有完全歸攏到髮髻中的散發扎裡扎撒的呲楞著,臉倒是圓圓的,三角眼,大大的一個紅鼻頭,嘴上的鬍子也是亂糟糟的,正在那裡敲著酒罈子放歌。
叔孫通快步走到老頭面前,哈哈一笑,拱手一揖:“先生多年未見,還是如此狂放。”
老頭聞聽有人說話,抬起布著血絲的眼睛望了望就耷拉了下去,然後猛然又抬起來,一下露出欣喜的表情,踉踉蹌蹌的爬起來,肅了肅那身斑斑點點的吏衣,也躬身一揖,然後拉著叔孫通的手大笑起來:“叔孫,是你?這又是什麼風把你吹來雍丘了?”
“特來望兄耳。”叔孫通也拉著酈食其的手搖著。
“快快請坐。”酈食其彎腰把酒碗酒罈扒拉到一邊,兩人相對坐下。
叔孫通左右看看:“食其兄依舊是如此不羈。”
酈食其大力的拍了叔孫通的臂膀一下:“就你會說話,老朽依舊窮困而已。聽說你被秦帝詔入咸陽為博士了,怎麼能到老朽的寒門一遊?是被秦帝趕出咸陽,還是自己逃出來了?”
叔孫通笑而不答,指指陶碗:“兄不會窮到只剩一個碗了吧。”
酈食其一拍額頭,站起來走到身後的小屋內,又拿出一個陶碗,在門外的水甕中舀了點兒水沖洗了一下,回到席上抱起酒罈注了兩碗酒,自己舉起一碗:“為老友前來,幹。”端起碗來一飲而盡。
叔孫通也端起酒碗幹了,碗口朝下示意了一下,兩個人又大笑起來。
叔孫通抱起酒罈又給兩個碗注滿酒,端起來飲了一口:“食其兄這數載過得如何?”
“嗨,老朽已進甲子之年了還能怎樣,就是這麼混歲月了。”酈食其喝了一口酒,“我要是混的很如意,也不會在此醉酒放歌了。”
“想當年,食其兄雖然非大富之人,倒也溫飽。秦滅魏,兄受無妄之災,乃至破敗如斯。”叔孫通低頭飲酒,眼中閃爍了幾下,“目下山東不穩,某經過的地方,民心思變。也許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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