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第2/4 頁)
說些好的往死裡吹。
她心裡有了些數,知道大概應該怎樣寫。
再往後翻翻,竟還夾雜著一張兩年前的大會流程圖,上面按村屯為單位排著許多表演節目,說相雜技皮影戲,還有的陶湘連聽都沒聽過,偶爾夾雜文藝團歌舞,充滿著濃濃的鄉村土氣。
而寫著旮沓屯節目的最後一行被水浸汙了墨,也不知到底寫的什麼,但無外乎都是類似的。
陶湘看得歡樂,一連幾天蝸居在隔間裡,為了避免屯裡人再上門找她磕叨,只說是要埋頭寫大會上唸的稿,其實就是吃吃喝喝、看看原來的稿件,也很少出門,樂得清靜。
與她相比,那幾個時運不濟的倒黴知青就相當苦不堪言了。
臘月初,西北風開始呼嘯著席捲平原盆地上每一寸土地,旮沓屯的冬菜卻還在地裡茁壯成長著。
北地的冬天,大風素來伴隨著大雪,這節氣眼見著快要落雪,知青們的任務就是在這些過冬菜上鋪好曬乾的蕎麥稈保暖。
擱在風和日麗天,這活三歲小孩都能幹,可是風一大,難度就蹭蹭上趕。
每每一鋪好,風就會把杆子都吹颳走,有時擱石頭也不管用,一連得返工好些次,簡直在可怕地消磨人時間與精力。
陶湘還是在準備去陳家自留地裡拔些青菜燒癟子團湯吃時,才發現他們的苦樣。
糧食櫃子裡特意給陳阿婆換來的那些白麵,對方在身體好些了以後,就不肯再吃了,老人家總是這種固執思想,鬧得陶湘沒辦法,想吃吧又沒那臉獨佔,說起來還是她孝敬陳阿婆的,索性取了些捏成癟子團,大家一起吃。
期間難免會便宜到陳丹桂,但也沒法子,只希望對方看在難得吃到她提供的這麼好的吃食份上,能聽話些,別總惹她麻煩。
空曠的地裡頭,原本穿著乾淨時新的知青們已經同以往大不一樣,他們整日勞作,中午吃飯也被嚴格規定了時間,像女知青們回去還要費力自己煮。
每天週而復始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精氣神都被抽走了,個個灰頭土臉的,瘦了大圈,瞧著真是可憐兮兮。
他們也不敢再反抗,被公安唬了那一跳之後,膽子就縮的只有指甲蓋般大。
乍見陶湘站在田頭,知青們一言不發直起腰來,雖說埋怨她有些虧心,但他們實在高興不起來,尤其還是在對比如此明顯的情況下,是個人心裡都會有疙瘩。
“你怎麼來了?來看我們幹活?”某個男知青嘗試著開了個玩笑,但語氣裡的酸意止也止不住。
揣著個菜籃子的陶湘沒聽進去他們的酸言酸語,知青們本是同根生,一批人挨訓,就她一個被捧得高高的,這著實不是什麼好兆頭。
行高於人,眾必非之,她得護著自己,所以必須先把其他人拉拔起來。
“哪裡話?大家都自己人不是?”陶湘靠近了眾人幾步。
她剛打算安慰幾聲,拯救些好印象,腦褶子突得一轉,腦海中想到那張流程表,忽然又有了新的計劃。
大家不知她所想,只覺得這話說得挺暖心好聽。
陶湘給人的感覺素來是堅韌可靠那一類,性子也同外表一樣溫軟和糯,知青們為自己先前的所思所想感到愧疚,人家明明是在關心,是他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要不我去同大隊長說說吧,總不好老是幹這個,換些別的做做?”陶湘開口問道。
“那能讓我們去做什麼?本就是挨罰!”女知青抿著嘴抱怨,“總不能像屯裡的下放犯一樣去收拾豬圈澆糞吧,那我還情願做這個!”
說到豬圈養殖房,陶湘就想起在那裡頭的顧老,然後就是顧同志。
自上次不歡而散,她已經許多天沒正經想起過他,哪怕現在還在用著對方的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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