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第1/2 頁)
想象是美好的,如縹緲在雲端的綺夢,輕盈、絢爛,滿是憧憬;現實卻似凜冽寒冬,寒風呼嘯,冷得人骨頭都發疼。
時似年此時就這般殘酷現實裡,卻仍死死扒拉著小官不肯鬆手,彷彿小官是他在這冰冷世間抓住的唯一溫暖。
時似年渾身狼狽不堪,髮絲凌亂地貼在臉頰,衣衫襤褸,唯有那雙紅眸還燃著灼灼求生欲。無論是誰,心底大概都對拯救自己的第一個人,有著難以名狀的好感與信賴吧。
更何況,出現在眼前的,是小官這般模樣討喜的孩子,白白淨淨的臉蛋,眉眼透著股清冷,卻莫名讓人心安。雖說這一路,兩人間沒什麼交流,可小官沒中途把他扔下,這份無聲的善意,足夠時似年篤定對方對自己態度友善。
小官面無表情,被時似年拽著衣角,身形都僵了僵;周圍張家人也是滿臉無語,交頭接耳小聲議論。
半晌,瞧著時似年那可憐又執拗的模樣,無奈輕嘆,只能讓小官帶著他一道去洗漱。
訊息傳到張瑞桐耳裡時,他整個人呆愣一瞬,滿臉寫著無語,自家怎麼就撿回這麼個“麻煩”?
可等真見著時似年,瞧那一頭標誌性金髮、一雙鮮紅眼眸,還有兩人靠近時血脈間泛起的共鳴震顫,張瑞桐便清楚,這孩子就算不是家族純正血脈,也定流淌著家族之血,是那場災禍後倖存的孑遺無疑。
時似年就此留了下來。鑑於他初來時在門口那副楚楚可憐、緊抓小官不放的模樣,張家人心思一動,還極為貼心地把他和小官安排在一個屋子。
先是好生養了兩天,大夫反覆確認他身上沒病、康健無虞後,張家人便馬不停蹄地給他安排課程。
尋常理論課,時似年跟著小官一同去,教室裡兩人同桌;可到訓練課,張家人卻沒讓時似年跟著,只是每日安排他獨自鍛鍊,之後便被帶去張家的密室。
每次從密室出來,時似年臉色慘白如紙,腳步虛浮,卻仍乖乖回房,靜靜等著小官下課歸來。
他心裡透亮,這世間從無免費午餐,張家予他庇護,定要他付出代價,可那又何妨?只要活著,能喘著氣,就有手刃仇敵、一雪前恥的機會,為了那一天,他憋著一口氣,硬生生扛下所有艱難。
好在,小官對他態度愈發溫和,起初仿若視他為空氣,後來至少他開口,小官都會輕聲回應。
直到那天,小官回屋,破天荒往他手心塞了兩顆糖。
時似年瞬間懵了,瞪大眼,滿臉寫著不可思議。在他印象裡,小官孤僻得像座孤島,周圍連個伴都沒有,平日裡更是拒人千里,怎會有人巴巴送上兩顆糖?時似年心頭湧起莫名危機感,目光像探照燈般,死死鎖定那兩顆糖,又抬眼看向有些手足無措的小官。
須臾,他揚起燦爛笑容,聲音軟糯:“小官哥哥,這是誰給你的糖呀?”
小官不自在地別過頭,耳根悄然泛紅,斟酌半天才開口:“一個怪人。”
時似年眉梢輕挑,原本蒼白臉色都添了幾分紅潤:“既然這樣,那那個人,叫什麼名字啊?你在哪裡遇到他的呀?”
小官歪著腦袋,眼裡滿是疑惑,卻依舊老實作答:“不記得,就在平常訓練結束休息那地兒,他冷不丁冒出來,嘰裡咕嚕說一堆怪話,塞給我糖就走了。”
時似年點頭,如釋重負,語調輕快:“那挺好的呀,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說不定能得兩顆糖呢。”
小官毫無察覺這話暗藏洶湧,兀自點頭,順手拿起衣物走向浴室。時似年扭頭看向窗外,陽光灑在臉上,笑意卻未達眼底,心底已暗暗盤算,要怎麼不動聲色地收拾那個貿然出現、打亂他節奏的傢伙。
畢竟這段時日,他仔仔細細觀察過小官,知曉其周圍無人親近,連張家人都態度疏離、隱隱厭惡,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