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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前,艾波又和薩爾瓦託交代了幾句:“你不願意來的訊息是阿爾弗雷德先生拜託菲利普告訴我的,他對你的期望很高。”
“這是一次極好的機會,對申請佛羅倫薩或是米蘭的藝術學院非常有用。”
“沒有物質的愛情就是一盤散沙。”
香檳色的小轎車發動,她向後看去,藍天下的小小電影院,少年如凝固的雕塑,一動不動。
身旁,邁克爾扯開衣領,搖下車窗,漫不經心地點燃一支菸。
艾波洛妮亞覺得有必要向邁克爾解釋一番。
“託託的父親犧牲在北非戰場,母親獨自撫養他和妹妹。十歲的他就已經非常喜歡電影了,每天都偷跑到天堂電影院。老放映員阿爾弗雷德沒有孩子,一來二往,兩人熟識,收他做了學徒。”
“七年前的大火讓阿爾弗雷德雙目失明,託託接了他的班。”矮個子的小男孩一絲不苟地工作,滿心滿眼對電影熱忱的愛,艾波笑起來,她想起了一些回憶,“戰事最緊張的那幾年,城鎮戒嚴,一切娛樂活動停擺。我們就偷偷請了他們到山裡放電影。”
月明星稀的夜,山谷內的營地,竹竿支起白布,大家輪流踩著發電機,歡笑充盈在天地。
邁克爾感覺有一根看不見的線,牽扯控制情緒,他也彎起了唇。左手夾著煙,右手不自覺地與她十指相扣,而後默默收緊。這些都是他不曾參與的過往。
窗外碧空如洗,莽原與樹林交錯駛過,幾隻山雀穿梭林間,黑點似的。
艾波感受到手上的力道,誤以為這個家境殷實的美國人在羨慕,笑說:“苦中作樂而已。”
“不談這些。電影好看嗎?”艾波洛妮亞問,這是她最愛的電影之一,立意雋永,常看常新。
邁克爾吸了一口煙,實話實說:“斯嘉麗是個美麗、堅強的女人。但劇情充斥著戲劇性的誤會,恕我無法欣賞。”
這部電影他看過幾次,並不喜歡。他單純享受和女孩在一起的時光,想和她做盡這世間愛侶做的一切事。
他以為這個答案會讓艾波生氣,畢竟她看得如此入迷,當斯嘉麗滾落樓梯時,他的手都要被掐紫了。
艾波洛妮亞哈哈笑起來:“這才是有趣的地方呀,命運就是如此無常。而且這是電影呀,本就需要衝突推進劇情。沒有白瑞德誤會斯嘉麗對艾希禮念念不忘,便沒有後面的意外懷孕、意外流產。”
左手伸出窗外,抖落菸灰,邁克爾不動聲色反問:“你不在意配偶曾經心有所屬?”
只有那隨風而逝的灰燼知道,這問話蘊藏的小心翼翼,彷彿站上不知厚度的冰面,隨時可能墜入寒冷。
艾波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男人面無表情,但眉眼鬆弛,手肘懶散地搭著車窗,虛虛望著她,好像單純討論電影。她未想太多,不假思索道:“都是夫妻了,在意這些做什麼。”
“確實。”
邁克爾合上了眼,心頭微顫,深深嚥下了那不合時宜的問題。指間的香菸在窗外烈風中兀自燃盡、消散。
她讓他等,他便等。
回到巴勒莫已是傍晚六點多,艾波靠在邁克爾肩膀上睡了一會兒,他的氣味深邃雋冷,和西西里的暖陽花香截然不同,但意外好眠。
醫院離吉里安諾家並不遠,香檳色的雷諾停在那輛遍佈彈孔的阿爾法羅密歐旁,藏匿於樓間的陰影。
他們打算先回了醫院,等邁克爾吃了藥,再送艾波回姐姐家。
遠遠地,橘色的夕陽照亮醫院前的馬路,門口零星站著幾個男人,衣著體面、頭戴禮帽的是病人家屬,而袖子挽起、襯衫發黃的是等生意的掮客。
在那些人裡,艾波看到一個眼熟的人影,最常見的鴨嘴帽、灰黑色的耐髒西裝,是安布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