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把酒論前程(第3/4 頁)
此舉必可挽回秦軍軍心,繼續忠於皇帝。這樣的皇帝,昏庸否?”
酈食其瞪了瞪眼睛想要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沒有張口。
叔孫通接著說:“其二,解禁六國書,有私藏者無罪,有抄獻者賞錢,此事兄必已知之。這樣的皇帝,昏庸否?”
酈食其這回連眼睛都不瞪了,默默的自顧飲酒。
叔孫通也拿起酒碗喝了一口,放下酒碗笑笑:“這第三個實情,山東之地尚少有人知,咸陽則知者甚多了,就是秦帝當下只住咸陽宮,關中各宮或封閉,或移做他用。譬如就我途中所得訊息,秦帝封始皇帝陵時未殉工匠,除大部遣散外,少量上等工匠在望夷宮設匠師臺,鼓勵匠作。至於咸陽之外的離宮和行宮,全部封閉,宮人遣散。這樣的皇帝,昏庸否?”
酈食其猛然睜大了眼睛。
秦二世擴修阿房之宮是世人皆知之事,也充分體現出這個皇帝好大喜功、好享樂遠民生的特點。現在竟然封閉所有宮室,只居一宮,皇帝居然轉性了?
再結合叔孫通剛剛所說的前兩點,這個皇帝可真的談不上昏庸了。
叔孫通稍停一下,用刀子在在其面前几案上的煲中扒拉著找肉,讓酈食其消化消化他帶來的資訊。終於找出一塊不太大的,直接塞到嘴裡,邊嚼邊看著酈食其的臉色。
酈食其似乎緩過神了,但還帶著不服氣的口吻說:“這些都是秦帝貶斥了李斯和趙高之後所行之舉,或是因新晉重臣的勸諫所致,而並非秦帝自身所謀。某也想過,秦帝所以貶斥二臣,於李斯是把持朝政為秦帝所不容,於趙高則是巧言誘哄皇帝離開咸陽宮,架空皇權。且此二人皆為秦帝登基的輔臣,如不去其權柄,則秦帝難稱親政。”
“當年始皇帝為秦王,親政時也貶誅呂不韋、宮禁趙太后。既然權臣離位,新晉之臣為謀權位,自會說服秦帝行部分善政。至於秦帝只居咸陽宮,或許是因趙高架空之舉而畏齊桓公之禍(齊桓公是春秋五霸之一,晚年被佞臣架空,關在宮中餓死)。”他自己說的底氣都不足,因為對“閉其它宮室”實在找不出合理的解釋。
叔孫通在內心中搖搖頭,他看到的皇帝實在和“昏庸”二字毫無關聯。不過他也沒反駁酈食其,因為他這兒還有個重磅的“其四”。
看著酈食其說完了,叔孫通微笑著端酒向他示意,然後各飲一口。
“食其兄所言,以遠廟堂之士來講,確有道理。”叔孫通覺得有點微醺,於是說話也更直率了起來。“兄剛論攻秦之策中,曾言兩路攻秦,一路由代地走河東入關中。此路食其兄可以不想了。”
酈食其聞言直愣愣的看著叔孫通,等著他的下文。
“兄一直在問,通是為誰做說客。”叔孫通把腰直起來向西方拱手:“通現明白告兄,通就是為皇帝,二世皇帝陛下做說客。”
他略帶歉然的一笑:“通原本被召咸陽為待詔博士,兩月餘未得見在甘泉宮嬉樂之皇帝,已然灰心,本欲如兄所言擇機逃離咸陽。然半月前皇帝召通,代擬罪己詔。其時所見陛下,並無絲毫昏聵之相。通此番出咸陽,其中最重要之事就是去鉅鹿拜訪趙武安君之孫李左車。陛下言,可使李左車領代地、太原兩郡,以抗胡虜,使北疆邊軍釋出部分兵力,保太行一線。食其兄,若通此行遂願,兄之北路攻秦之旅,怕只能強攻函谷關了。陛下連太行一線都有力保之念,兄之南路武關道,能給兄留可乘之機否?”
酈食其肩膀塌了下來,感覺有些喪氣。
“另外,”叔孫通不給酈食其以喘息之機,窮追猛打:“剛才於里門時,我曾告知食其兄二十餘萬役夫已然遣歸。只是食其兄想過沒有,除了二十多萬役夫外,還有四十餘萬刑徒的去向嗎?”
酈食其再一次睜圓了眼睛:“你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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