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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彷彿悲從中來,跟著以袖掩面,愁雲慘澹地抽噎起來:&ldo;想當年楊公與我同科登科,有同窗之誼,一起踏青遊湖好不快活,如今各自兩地為官,他遭了難,我不想救嗎?&rdo;
呂常:&ldo;……&rdo;
來求人救命,反而把人弄哭了,也真算奇了,方欽不愧是心黑手狠的方家第一人。
呂常心裡咬了咬牙,臉上悽然道:&ldo;方大人,此事一旦牽扯大了,那就是誅九族的大罪,你我世代相交,打斷骨頭連著筋,你不能不管啊。&rdo;
方欽的臉頰狠狠地抽動了一下,呂常這句話戳到他軟肋上了。
方欽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通房所生,也不得寵,長到十來歲,跟哥哥們沒怎麼說過話,但這位方小姐少不更事的時候玩了一把大的‐‐跟人私奔未遂。
其實海運開後禮樂崩壞了好多年,這事要是放在東邊沿海民風開放的地方,根本不算什麼驚世駭俗的大事,有那閒婆痴漢的議論幾句就算了,弄不好還會有人誇這女子小小年紀頗有膽識‐‐那麼多洋女人露著後背上大街也沒見家裡誰有意見。
可偏偏是方家。
自元和年間開始,朝中漸漸形成了一種風氣,民風越開,世家門檻裡便越是守舊,好像不這樣就不能體現其清貴體統似的,方家這點事出得可謂十分打臉,本想直接關上幾年送到寺裡出家,但正趕上當時呂家有意攀附,見此機會心頭暗喜,蒼蠅遇上糞一樣忙不迭地撲上去,最後,呂常一個花錢捐官的堂弟娶了方小姐。
京城中有頭有臉的家族統共這麼幾家,互相聘來嫁去的,誰和誰都有點親戚關係,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呂常的話是提醒,也是威脅。
方欽不哭了,緩緩直起腰來,端詳了呂常片刻,心道:&ldo;區區一個小小侍郎,膽敢威脅我,此人不能留。&rdo;
&ldo;呂公請起,&rdo;方欽沉吟了片刻,緩緩道,&ldo;我還是那句話,此事求誰也沒用,想有轉機,還要從雁王殿下身上下手。&rdo;
呂常一聽,又把話說回來了,臉拉成了一截苦瓜:&ldo;可那……&rdo;
方欽豎起一隻手打住他的話音,用小桌上的茶壺倒出了一點水,口中壓低聲音道:&ldo;雁親王何等樣人,整個國庫都從他手中經過,會看得上你那仨瓜倆棗的孝敬?再者有些男子生性好潔,不願那些閒雜人等近身,不好漁色也不稀奇,你搜羅的那些庸脂俗粉又不是什麼絕色,我都看不上,何況雁王?&rdo;
呂常愣了愣:&ldo;那……&rdo;
方欽蘸著茶水,在桌上緩緩寫了&ldo;黃袍加身&rdo;四個字,隨即意味深長地看了呆住的呂常一眼,伸手將桌上的字跡抹去。
呂常瞠目結舌良久,一屁股坐在旁邊,嘴唇顫抖了幾下:&ldo;方大人,這可是……這可是……&rdo;
方欽冷笑道:&ldo;可是什麼?你又待如何?像殺那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窮酸秀才一樣中途截殺雁王爺?你當安定侯一天到晚在朝會上聲也不吭一個,就真是擺著好看的麼?還是真以為令姐夫能在江北一線一手遮天,讓欽差無功而返?要真是那樣,那妖僧的信是怎麼送到軍機處的?當今眼裡不揉沙子,想當初一個翻臉,連安定侯也說關就關,你真當他會對呂家‐‐對我們這些人念舊情麼?&rdo;
一炷香的時間後,呂常魂不守舍地從方欽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