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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豐沉吟片刻,問道:&ldo;那按你的意思,他們打算從朕這裡追逐到什麼呢?&rdo;
長庚不假思索地侃侃道:&ldo;商人家財萬貫,但也需得風裡來雨裡去,從某種程度上來看,比看老天爺臉色吃飯的農人強不到什麼地方‐‐有時候朝廷一條法令下去,就能讓萬貫家財傾家蕩產,或是行商途中遇到強梁,身家性命都會不保‐‐如今國難當頭,以江南首富杜萬全等人為首的一干商會巨賈挺身而出,一方面是為了報國,另一方面,又何嘗不是想找皇兄當個靠山呢?&rdo;
奉承話李豐聽得多了,沒那麼容易被打動,神色淡淡地看著話裡有話的雁親王。
長庚也不多賣關子,又趁熱打鐵道:&ldo;眼下正是用錢之際,朝廷還打算發第二批烽火票,皇兄看……是不是適當給這些商會領頭人一點甜頭,以鼓勵更多人傾囊相助呢?&rdo;
李豐沒吭聲,用一種異樣的眼神打量起長庚。
有時候&ldo;真心實意&rdo;這種東西是有時效性的,過期不候,譬如京城被圍困,隆安皇帝滿腔悲憤與愧疚,恨不能一頭撞死在先帝陵時,打算傳位給長庚的決定是真心實意的。也譬如眼下局勢漸穩,他看長庚的角度也隨著時日一起緩緩偏轉,也偏得十分真心實意。
雁王李旻方才二十出頭,放在尋常人家裡,不過還是個剛剛開始學著挑梁過日子的毛頭小子,他卻在短短半年間一手將大梁危局緩和下來,此時靜立西暖閣中,芝蘭玉樹、沉穩有度,讓人說不出的……妒忌。
試想一代九五之尊,甫一登基沒幾年,便先後被兩場叛亂糊了一身官司,還鬧出了&ldo;北大營譁變&rdo;這種滑天下之大稽的奇聞異事,乃至於最後被外族鐵蹄染指山河,四方生民流離失所……而這一切在走過最低點之後,都在雁親王上朝掌握軍機處開始慢慢好轉‐‐李豐心裡會是個什麼滋味?
百年後史家該如何評價這段歷史?
李豐真是一點也不想知道。
最重要的是,他還那麼年輕。
李豐心頭橫亙著一股陰鬱,態度也跟著冷淡下來,不輕不重地說道:&ldo;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們既是大梁子民,為國為民,便是傾家蕩產,難道不是分內之事嗎?要朕許什麼好處‐‐那不真成了買官賣官了?成何體統!&rdo;
長庚極會察言觀色,與李豐目光輕輕一接觸,立刻就知道皇帝這毫無來由的冷漠是因為什麼,心裡雖在冷笑,臉上卻露出一副不似作偽的震驚與不解:&ldo;皇……&rdo;
李豐不耐煩地打斷他:&ldo;行了!如何嘉獎深明大義的民間商人,回頭讓戶部和禮部一起理出個分寸來,適可而止就是,不可榮寵太過。&rdo;
長庚擺出一張&ldo;悶悶不樂&rdo;的臉色,半晌,才不情不願地道了聲&ldo;是&rdo;。
李豐看了他一眼,忽然似有意似無意地提起:&ldo;吏部尚書衛疏年事已高,昨兒夜裡正好下雨,他早起趕著上朝,一沒留神在自己家裡摔了一跤,摔斷了腿,朕派太醫看過了,眼瞅著恐怕要不好,衛家已經向朕遞了請辭告老的摺子……這樣一來,吏部尚書一職恐要空缺出來,阿旻你統領軍機處,可有人選舉薦?&rdo;
這是一句不甚高明的試探,但不高明不代表沒效果。
對於李豐這種生性多疑的人來說,無論長庚是順水推舟地籠絡自己人上位,還是答得過於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