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誅護(第2/4 頁)
今日,可並非是那預定的刺護時辰啊。
“遷聞帳外似有甲械之聲,唐公軍中夜間亦為操練乎?”
就在三人言語間,馮遷忽而頓聲問道。
李昞背脊之上沁出厚厚一層冷汗,只故作憤懣地言道。
“隨州之敗,昞常深恥之。今昞之麾下雖只殘兵六百,然隨州之事,日夜不敢或忘,必求雪恥也。”
宇文護聞聲勸慰言道。
“唐公之言善也,明日將有二軍至武關,孤意由公帥之。隨州之失,咎在衛公襄陽之敗,唐公何自苦也。”
“今有關中健兒在,東賊南寇若至,唐公可為孤破之否?”
宇文護今日所以親來李昞與楊堅的營帳探視,非為其他,實欲示恩於二人兵敗窘迫之際,欲使此二人投效己方而已。
是以,他與馮遷來此問兵是假,撫卹是假,唯有收買人心是真。
李昞、楊堅棄地西走,尤能於他處獲釋,那麼在此戰之中,作戰不利,棄地喪兵的其餘人等,是否亦當投效於他呢?
天子要加罪於你,晉王能為你解罪,那麼到了天子與晉王相爭之時,你應當支援於誰呢?
人心,爭一分是一分。
宇文護半眯著老眼,等待著大野昞的答覆。
他與普六茹堅深入敵後,立下的那點功勞,比起棄地喪師的罪過,實在太小太小。
這二人只能選擇投效於己。
看罷,大野昞的眼神已在左右飄忽,想來心內定已在天人交戰了。
但真實狀況卻是與他想的不同。
李昞的目光看似落在宇文護的身上,實際卻是看在他的身後。
一支弩矢就露在帳幔的縫隙處,那不知塗抹著何種液體的鐵製箭尖,正映著燭火,散出亮光。
李昞心中確實在天人交戰,但主題卻是在背叛楊堅與背叛宇文護之間進行抉擇。
好在楊堅不會讓他抉擇太久。
“咻!”
破空的重弩毫不猶豫地扎進宇文護的身體。
帳外,楊堅那射出弩矢的雙手,有些不自然地發顫。
這雙平常而又普通的手啊,方才竟是那樣用力地轉動了歷史的車輪。
今日的宇文護沒有披甲。
中弩的那一刻,憤怒,恐懼,痛苦,劇烈的情緒從他的胸中湧出,卻又只能伴著那些自他胸前創口滲出的鮮血,一同散去。
這位執掌國政十一載、廢立過三代帝王的北周權相,甚至沒力氣在死前說出一句話來,便在沉重的傷勢中,被那名為歷史的車輪,碾做了灰燼。
“國賊宇文護,陰結二寇,威迫天子,喪土辱國,罪無可恕,天人共誅之。”
“請諸君隨大野總管,隨我,誅護!”
馮遷聽到普六茹堅的喊聲從帳外傳來。
他看到面前的唐國公大野昞起身,將佩劍自腰間抽出。
“誅護!”
他聽到帳外的軍士齊聲用關中的鄉音喊道。
原來方才的甲械之聲,竟是由此而來。
他聽見面前的唐公言道。
“臨高公,關西的兒郎們現下已是累了,欲要回鄉。”
“昞請借公之首,為將士還鄉憑信。”
對面劍已臨身,馮遷知曉今日之勢,自已確是斷不可活,便抬首怒視李昞道。
“唐公以為殺我二人便能往長安取富貴乎?”
李昞面上只是肅然。
“事已至此,死生富貴,皆昞自取也。”
“昞請臨高公赴死。”
言罷,李昞再不猶豫,將手中長劍一送,立時便取走了眼前這位蒼髯老者的性命。
“我已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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