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第2/3 頁)
是柔情。新婚燕爾,他也想他的媳婦了,可惜卻沒大哥的好福氣,一個月也難得見上美娟一回。
都怪自己誤了弟兄們卸貨。秀荷咬了咬下唇,一聲‘對不住’含在嘴邊,到底曉得說出來沒用,便只是應了聲“好”。
“我回客棧便給美娟去信,三郎和你們一日不出來,我便一日等在堇州府替你們伸冤。”一字一頓,言畢低下頭,揩著裙裾去往那深處裡的另一間。
斑駁著黑紫色血-汙的牢房內,悽清的石床上鋪一張殘破舊草蓆,其餘連個喝水的破碗也沒有,陰冷且簡陋不堪。靠門的欄杆旁一道清寬的身影正自躺坐,許是用刑太過,那筆挺的脊樑上佈滿條條新鮮血痕,只叫人看得觸目驚心。
此刻雋逸面龐上薄唇下抿,側著手臂,似要把後肩上的什麼東西從傷口□□。
“嘶——”聽他猛一個咬牙,一根鐵赤破肉而出,汩汩血水瞬間將衣裳染紅,連忙用稻草蒙緊。
秀荷的心便跟著那紅重重一揪,“嗚”一聲捂住嘴巴,眼眶當即就泛了潮。
庚武回頭看見,卻只肅著狼臉道:“怎麼進來的?不是叫你回去,如何不肯走。女人家不聽話,這不是你該呆的地方,快給老子出去。”
又是那一貫冷而沉靜的口氣,竟然也不驚訝她來,竟然對她這樣驅趕。又忍不住恨他。恨他叫自己擔心,日日夜夜心落不著地。
秀荷撇過臉去揩了揩眼角,復又迴轉過來:“案子還沒定下,就這樣往死裡打你們,還要不要人活了?你叫我走,被打死了都沒人給你收屍。”
那一娓胭脂褶裙俏盈盈站在牢門外,面板是白皙可人的,紅紅小唇兒是倔強咬含的,眼眶卻依舊是紅。庚武其實看得貪婪,恨不得即刻摟秀荷在懷裡疼愛。他想用炙熱地氣息抵在她的耳畔表揚她,表揚她的獨當一面與勇敢,這些都叫他驚喜與感動,他竟想象不出她還能入得牢裡來。怎樣都看她不夠。
然而面上卻只是把柔情掩藏,怕越愛她越叫她心傷,只做泰然無謂道:“死?爺從吃人的鯊魚嘴裡都能全身而退,輕易可不是能叫人弄死的。你過來,幫我把這塊衣裳扯下,粘著肉,膈得疼。”
說著一雙銳利狼眼凝著秀荷嬌粉的臉容,示意她過來靠近自己。
那眸中光影濯濯,繾綣與愛戀分明藏掩不住,好吧,眼睛騙不了人的心。
秀荷便把帕子掖進衣襟,兩步走到欄杆旁蹲下來,隔著牢門貼近庚武的後背。那素白的中衣上染了暗紅,怕是前兩夜剛被抓進來就對他上了刑。秀荷把手攀上庚武清寬的脊樑,拽了拽,卻不忍心,臉又撇去另一邊。
“我不敢。你叫阿康來。”
“嘶——”庚武卻已然側過身子自己把碎布扯下,睇著秀荷紅紅的眼眶,狼一般貪婪地看:“臭丫頭,還說討厭我。看,不在兩天,連覺都不肯好好睡。這若真要是死了,你可怎麼活?”
那清削的下頜上有細密青茬,是憔悴,精緻嘴角卻噙著一縷戲謔。貫日裡冷肅的男人,難得的笑總似冰澈雲開,叫人移不開目。
原來他根本就不指望自己幫忙,分明就是存心把她叫過來親近。
秀荷被庚武弄得又氣又心疼,纖柔手指撫著他稜角分明的臉龐,嗔惱道:“都被打成這樣了,你還笑。要真被打死打殘了,我可改嫁找別人過去,以為我等你呀。”
說狠話,眼淚卻又掉。
李寶財兜著袖子在二重門邊看,只看得“嘖嘖嘖”嘴裡唏噓個不行——看這小夫小妻恩愛的,真不該隨她進來,眼紅又心塞。
庚武涼涼地睇了眼角落的李寶財,意有所指道:“那張大拿勾搭疤臉做得什麼勾當,老子一清二楚,他們倒也不敢明目張膽與老子撕破臉皮。當日在船下放私鹽的應該另有其人,怪只怪爺疏忽,這般輕巧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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