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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聖的王座一旦沾上鮮血,暴戾的陰雲便會始終籠罩。
第23章 夏萊
威廉趕到王宮,查爾斯正獨自在書房,那雙綠眼睛剛抬起來的時候透著不悅與威壓,在看清來人後才恢復了往日的樣子。
「怎麼回事?」威廉本不相信查爾斯會如此衝動,但剛才那一眼讓他深刻認識到,查爾斯的乖順僅僅是在自己面前,他是這王國的君主,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可權力是把雙刃劍,查爾斯能輕易斬殺別人於劍下,利刃也同樣會割傷自己。
查爾斯不欲多談,只說:「想殺了你的人我絕不會讓他活。」既然王國的法律無法制裁曼徹斯特侯爵,那麼只好他親自動手。
威廉沒想到當日沉默不語的查爾斯竟是下了這樣的決心,如果他知道會發生接下來的事,那麼他當初絕不會告訴查爾斯自己的懷疑。
「我們可以繼續調查,倘若他真的壞事做盡總會留下蛛絲馬跡。」威廉沒有親眼所見,但他能想像廷議上曼徹斯特侯爵高呼冤枉,堅決否認自己曾犯下罪行,其餘王臣也以證據不足紛紛勸說國王收回成命。
「那要等到何時?等到他下一次再派人刺殺你嗎?」查爾斯激動地站起身,就如同他那天從王座上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向堂中的曼徹斯特侯爵,然後用自己的國王佩劍一劍刺入他的心口。
鮮血四濺,本應是裝飾品的黃金寶劍沾滿了血跡,就連查爾斯白皙的臉頰也濺上了腥紅的血點。那一刻,落針可聞,四周爭執聲戛然而止,只有曼徹斯特侯爵瀕死的抽氣聲,他眼睛瞪得很大,表情凝固在死亡前一刻的難以置信。
查爾斯帶血的面龐露出扭曲的快意與安心,在周圍的人看來,他們的國王是個喜怒無常的瘋子。將利劍從曼徹斯特侯爵的心臟中抽出之後查爾斯平靜地轉身,宣佈散朝。
「就算你是國王,也不能這樣濫用權力。」如今的王權早已不似從前,國王也要受到議會、教皇乃至民意的種種掣肘。查爾斯此舉無疑是在給自己招攬罵名,埋下禍端。「你知道倫敦城裡怎麼議論你的嗎?」
威廉替他擔心,可查爾斯本人表現得毫不在意:「隨他們說去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威廉見不得他這樣子,揪住查爾斯絲緞的領子,將他拉到近前。他究竟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將他從高高的王座上扯下來?他又知不知道一旦他離開這個國王寶座就根本沒有活命的機會。威廉不需要查爾斯雙手沾上鮮血,賭上自己來表明愛意,這簡直太瘋狂了。
查爾斯與他對視的碧綠眼珠裡閃動著執著與痴迷,一如他們月下初見。這不應該,威廉如夢初醒,彼時查爾斯第一次見他,為何也會露出這樣的眼神。最早他以為國王查爾斯有著獨特的性/癖,現在想來樹叢後那雙綠眼睛分明也同此刻一般飽含著愛意。
威廉鬆開手,敏銳地捕捉到查爾斯剛才話裡暗含的意味,質問道:「你說不是第一次了,什麼意思?」
查爾斯上一次不顧眾議,斬殺大臣是在三年前,那時他才即位不久就在廷議上一言不合下令殺了一名大臣。彼時的威廉還未退役,只後來聽人說起過這件事,他當時認為新王沉穩不足,性情暴戾,難堪大任。
但此刻,查爾斯迴避的眼神讓威廉確信,這件事與自己有關。
「你當初為什麼要下令殺了鉑爾曼?」威廉扳過查爾斯的肩膀,讓他的視線無處可逃。
「他該死,比斯開灣的海戰根本不是你指揮失誤,而是後方補給沒有跟上。鉑爾曼竟然為了自己開脫罪責而將戰敗的責任全推給前線,要我對厭戰號上的指揮官撤職治罪!」
查爾斯說起塵封往事,仍然是一副義憤難平的樣子。可以想像位高權重的老臣恬不知恥地為戰敗推卸責任,本以為年輕的君主會隱忍不發,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