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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那天這人嬌羞閉上雙眼的樣子猶在眼前,韓君夜終究坐不住,還是進了宮。
奉先殿裡,柳書言因為前一夜睡了個好覺,精神好多了,臉色也不再蒼白。他靜心抄寫經書,餘光瞥見一雙暗紋皂靴踏進殿堂。
睿王韓君夜身著一身絳紫色團花雲水紋蟒袍,束著一條鑲金嵌玉的腰帶,姿態挺拔神情悠然地走進來,舉手投足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高貴,堪稱一句丰神俊朗世間無兩。
可惜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待到人走近,柳書言忙掩下眼間神色,沒好氣地說:「 你來做什麼!」
話剛說出口他就後悔了,這裡是奉先殿,供奉的是皇室先祖牌位,也就是韓君夜的父親,爺爺,太爺爺等一應祖宗。人家親王來祭祖是理所當然無可厚非,自己這麼一問,倒像以為別人是來瞧自己的,簡直自作多情。
他這廂正羞惱,誰知韓君夜卻說:「 來看看你。」
柳書言抬頭,嘴唇開合,卻是接不上話了。
韓君夜自顧自地執起他桌案上謄抄好的書頁,隨口說道:「 整日讓你抄經禮佛,真不知道做的是皇后還是和尚。」
柳書言一把搶回紙張,「王爺既已看過了就請回吧。」
韓君夜打量著他臉上的表情,知道柳書言還生氣著,討饒地講:「我來還不過一刻鐘,這就要趕人了?嫂嫂好生無情。」
他不說還好,柳書言一聽見這個稱呼就怒從中起,氣得臉都扭曲了。在那個混亂迷離的夜裡韓君夜也是這樣,啞著聲音在他耳邊喘息著叫嫂嫂。
如今還要再來羞辱他一次麼!柳書言一甩袖子:「不敢勞動王爺,我走總行了吧。」說罷就從桌案後繞出來,要回後殿去。
「唉,別走!我道歉。」
韓君夜連忙拉住他的手,柳書言掙脫不開,四顧看了一下,生怕被人瞧見。
「你放手!」
韓君夜不情不願地鬆開手裡纖長溫潤的觸感,低斂著眉眼說:「對不住,我向你道歉。」
柳書言眼中迅速積聚起霧氣,這幾天他用重複的抄經麻痺自己,不去回想彷彿就憶不起那種痛。
在那場漫長的征伐裡,他混沌的思維卻慢慢清晰。不願正視的朦朧情愫毫無保留地被撕裂,鮮血淋漓地擺在他面前。他流淚卻不是因為身體的痛楚,而是心靈上的悲哀。
他喜歡上了韓君夜,也許是在出宮那天伴著夕陽的小橋上,也許是在鞦韆小院共飲的醉人夜色裡,也許是在城牆上那驚鴻一瞥的對視中。
可是對方卻並不珍愛他。
「你趁人之危!你下流無恥!」柳書言含著眼淚罵他。
韓君夜一一受了,柳書言說得對,他是趁人之危,強佔了柳書言的身子。他是下流無恥,並且毫無悔意,甚至現在仍然想親吻他的淚水。
他這麼想著就這麼做了,柳書言見這人竟然不管不顧,光天化日又要行不軌之事,生氣地一把推開他,頭也不回地跑去了後殿。
乾正殿裡,太后看著皇帝日漸消瘦的身體,毫無血色的面頰,心沉到了谷底。太醫們日日把脈,扎針換方,奈何皇帝的病情一點起色都沒有,倒顯得前段時日短暫的清醒像一場不詳的迴光返照。
當初給出皇后生辰八字的天師已雲遊四海,如今想再找他問個清楚也是無法。
前朝聞風而動,不少此前觀望搖擺的官員迅速站到了睿王的陣營。
這幾日睿王領了不少差事,城東一處礦場坍塌,掩埋砸傷不少礦工,朝廷出面救援挖人,撫恤親屬。韓君夜帶隊親臨,博得不少民眾交口稱讚。江浙汛期工事,戶部歲中財政等重大事務匯報奏章如今也一概由他過目,就差把國璽也交予他手中了。
太后不順心,愈發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