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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一事,柳書言不僅免了一頓仗責,還被送回了自己的紫宸宮,不用再上奉先殿祈福。因禍得福,柳書言卻心中惴惴,時不時就要盯著自己的肚子出神。
小桃紅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服侍好多日未見的皇后,一會兒感慨娘娘清減了,一會兒又咋呼娘娘你怎麼胃口變差了。
柳書言擱了筷子只喝燉的清湯,他心中有事吃不下飯,連往日裡愛喝的鴿子湯也覺得膩人,也不知是苦夏還是……
他抬手撫摸了一下小腹,覺得自己真是魔怔了。一次而已,應該不至於。
韓君夜自那天從太后眼皮底下救了他之後便再沒有出現,柳書言忍不住去想,若是他真的……真的珠胎暗結,那人會是什麼反應?
可惜他苦思無解,那日韓君夜連一個眼神暗示也未給他。或許就真的只是一時興起,露水情緣罷了。
黃御醫每日準時來替皇后請脈,柳書言算著日子,忐忑不安。
這廂他還沒等來最後的結果,卻是聽說皇帝駕崩了!
「你說真的?這種事可不敢亂講,要殺頭的!」柳書言震驚無比。
小桃紅頭點得似小雞啄米,「是真的是真的,乾正殿門口跪了一地的人。前廷的侍衛都來了,把宮門圍得鐵通一樣!」
柳書言鎮定下來,這麼看來訊息是真的。抽調侍衛圍守宮門,定然是太后的手筆,她要防誰顯而易見。可韓君夜是皇上胞弟,先皇僅剩的皇子,弟承兄位名正言順,太后此舉倒像是不甘心撒手,非要拼個魚死網破。
風雨欲來,柳書言決意去乾正殿探個究竟。
走到半路遇見疾步而來的盞鶯,她禮也未行,只匆忙道:「皇后娘娘來得正好,太后找你。」
第9章
盞鶯腳步匆匆,柳書言也只好跟在她後頭一路小跑,他從急切的步子裡判斷出太后心急如焚,不知是要他作何使。
穿過重重守衛,進入皇帝寢殿,太后頹然坐於床榻邊,執著一隻已垂下的手,臉上淚痕猶在。那一瞬間的悽苦畫面,倒像是尋常人家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傷之景。
柳書言也不禁有些愴然,雖說他和皇帝只是名義上的夫妻,根本沒有感情。但畢竟他也照顧了皇帝這麼長時間,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麼走了,還是令人傷感。
太后將皇帝冷透的手背掖入明黃的錦被,站起來朝柳書言走來。她斑白的鬢髮梳得一絲不苟,蒼老的雙眼迸射出不死不休的陰狠,方才的淒楚一掃而光,唯剩下一腔不服輸的慾望和野心。
她居高臨下地對民間召來的這個皇后發號施令:「從今日起,你就是太后。我會昭告天下,你腹中懷有先帝遺腹子,待他出生就是新任帝王!」
柳書言震驚地抬頭,解釋說:「今日黃御醫來替臣診過脈,臣沒有……」
「我說有誰敢說沒有!」太后打斷他,「記住了,你腹中已有皇嗣。」
「可是……」柳書言還想辯解。
太后狠狠剜他一眼,令他止住了話頭。
「放心,我皇孫定會準時降生。明日你只需在朝堂之上當著文武百官承認已懷有龍胎,其餘的一概不用你操心,否則」,太后冷冷地看他,「否則,我就下懿旨讓你隨葬!」
柳書言低頭不語,聽太后這意思是鐵了心不讓睿王繼位,打算屆時隨意拿一個男嬰來冒充皇子了!
他按耐住心神,順從地跪著聽訓。
翌日,朝堂。百官身披孝服,英武堂前懸掛白幡。太后首次撥開了垂簾聽政的珠簾,直視臺下百官。
樓尚書首先出列:「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上殯天,新君應立即繼任,操持國事,主持治喪。」
兵部左侍郎聞千峰奏:「睿王功勳卓著,仁義孝悌,理應繼承大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