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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他才第一次走夜路,這就遇上鬼了?
柳書言嚇得從鞦韆上跳下來,正準備奪命狂奔。
「是你?」
韓君夜出現在寒涼如水的月光下,聽語氣有質問,還有一絲的失望。
「大半夜的,你不要嚇人啊!」
柳書言驚魂未定,這人晚上不回王府睡覺,跑來這裡幹什麼!他口中嗔怪著,全然忘了自己也半夜不睡四處溜達。
韓君夜立在小院,清白的月色給他鍍上一層冷淡的光。他眼神迷離,神色落寞,仔細看衣襟袖口被沾濕了,泛出比別處深沉的墨藍。
柳書言嗅了嗅,空氣中若有若無飄散著一股酒味兒。
「你擱這兒喝酒?」柳書言難以置信。
「不干你事。」韓君夜難得沒有調戲他,轉身又要進內廳。
「唉唉,見者有份,你得帶上我一起!」
雖然柳書言不大喜歡這個睿王,但是自從進了宮,他就再沒有嘗過一口酒。因為太后要他綿延子嗣,明令禁止他沾酒,御膳房連只醉雞都不肯做給他吃。
柳書言一個箭步跟上去,只見昏暗的內廳裡,落滿灰塵的桌上孤單地擺了一罈子酒。堂堂炎朝王爺,不在自個兒王府好吃好喝住著,也不上酒樓花天酒地去,反而跑這深宮裡獨自買醉,這是個什麼路數?
而且連盤下酒菜都沒有!
「你為什麼不回家?」柳書言是真的很好奇。
身旁人沉默了一會兒,苦澀地開口:「我沒有家。」
柳書言抬頭去看韓君夜的表情,屋子裡太暗瞧不分明,但柳書言似乎在那張冷峻的臉上看出了傷心的意味。那個平素裡不可一世的睿王殿下此時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孩子,讓人忍不住想去安慰。
生在皇室,親緣涼薄。柳書言雖不能完全體會,但自己眼下的處境也能令他略知一二。
柳書言自己搬了個凳子坐,開口道:「我是有家不能回,咱們彼此彼此,借酒消愁吧。」
說罷他準備替自己斟一杯,誰知一看根本就沒有酒杯,於是也不管了,拎著壇沿就往嘴裡灌了一大口。
舒爽!
韓君夜今晚格外沉默,只悶頭喝酒。柳書言一個人小嘴叭叭地開始講自己小時候的事。講他偷大哥的糖酥藏在枕頭下面,講他養過的一隻狸花貓,還講他家門口的那顆大棗樹。
直至月上中天,柳書言才依依不捨地回了自己寢殿。
沒過多久,太后壽辰。宮裡從好幾天前就開始忙碌,御膳房備了八大菜系全宴,鏡湖旁還搭了戲臺子,請了京城裡最出名的班子來唱八仙祝壽。
皇帝臥病未能出席,柳書言作為一個沒有家族背景的名義皇后,在宴席上只用露個臉就行。太后是今日的主角,達官貴人們爭相上前去送賀禮。
柳書言嫌悶,一個人先悄悄退場了。他繞著湖邊散步,晚風將青衣咿咿呀呀的唱腔吹送過來,悠悠遠遠更甚臺前。
「又見面了。」
湖旁水榭,韓君夜迎面走來。
「睿王殿下怎麼才來?」
方才的壽宴上柳書言並沒有瞧見他。
「之前沒見著,這是惦記我了?」韓君夜站到他跟前,笑著如是講。
這人還真是,又變回了這幅輕佻的樣子,彷彿那夜沉默心碎的那個人是柳書言的幻覺。
見柳書言不說話,韓君夜託了託手裡一個錦盒,「我去送個禮就走。」
他與柳書言擦肩而過復又轉過身來,「還是不肯告訴我名字麼?」
柳書言抿著唇,如果是那天晚上韓君夜問的話,自己願意告訴他名字,同他交個朋友,但不是今晚這個混帳樣子的睿王。
韓君夜靠過來,離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