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第1/2 頁)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姑子!如此小題大做,上綱上線,就是為逼他在這大太陽底下曬著受罪,否則就是不將太后放在眼裡,不把皇帝龍體安危放在心上。
柳書言不與她爭辯,說道:「既如此,那本宮就先回奉先殿,勞煩姑姑等太后睡醒了知會一聲,我立刻趕來。」
他正待轉身,盞鶯卻伸開手臂攔住了他的去路。
「太后交代待了娘娘來侍疾,娘娘就該在這等著。一有什麼需要隨時能上跟前兒伺候,皇后莫非不把太后娘娘的話當一回事兒?」
柳書言輕咬貝齒,這盞鶯著實可惡,也不知道是狗仗人勢還是經人授意,一頂頂大帽子扣下來,讓他根本脫身不得。
算了,等就等吧,不就是烈陽麼,男子漢有何懼!
很快,柳書言就發現自己豪言壯語說得早了。夏日三伏天的午後驕陽似火,裸露在外面的面板被曬得灼燒一般疼痛。汗水很快浸濕了他的鬢髮和裡衣,柳書言感覺有些頭暈眼花,後悔自己方才沒多用一些茶水再過來。
白玉石地磚反射著明晃晃的陽光,柳書言後頸火辣辣地疼著,他從小面板白曬不黑,但是會被太陽給曬傷,曬傷的地方痛得很,碰都碰不得,嚴重的還會直接脫掉一層皮。
盞鶯和一個宮女在宮簷底下悄悄說著小話乘涼,時不時輕瞟站在院中曝曬的皇后一眼。
現在什麼時辰了?申時有了吧?太后為何遲遲不起?柳書言感覺自己快站不住了,徘徊在暈倒的邊緣,或許是有些中暑。
他忍著眩暈挪動步子來到簷下,剛想開口。盞鶯就拔高了聲音喊道:「皇后這是做什麼?切莫驚擾了太后娘娘午睡!」
柳書言瞪了她一眼,這宮婢實在欺人太甚,尊卑不分。奈何他此時身乏體弱,這一眼實在沒有多少威脅性,於是強作厲聲說道:
「大膽!你眼裡還有沒有尊卑主僕?」
話音剛落,殿門從內開啟,太后挽著雍容華貴的髮髻,一身赤朱牡丹廣袖宮服,高高翹著戴了琺瑯金護甲套的手指,在宮女的攙扶下邁出門檻。
她蒼老而威儀的聲音傳來,「我看你才是大膽,在我寢殿門前大呼小叫,擾人清夢。在你眼裡可還有尊卑長幼?」
柳書言暗暗叫苦,這兩人分明一唱一和,大聲喧譁的不是他而是盞鶯,而且看太后儀容定然早就起床梳洗了,卻遲遲裝作還在睡覺,分明就是故意折磨他。
柳書言解釋說:「臣恭候太后娘娘,方才實在是體力不支,才想上前坐下歇息片刻,並非有意打擾,懇請太后娘娘明鑑。」
「明鑑?」太后在廊下雲石梨木美人塌上坐定,喝了一口婢女奉上的雪梨湯才緩緩開口,「我只聽到你訓我的宮人時口氣可不小,一點不像體力不濟的樣子。皇后,看來奉先殿修身養性也沒能磨滅掉你的驕縱自傲,屢屢犯禁實屬忍無可忍。本宮就罰你廷杖十五,小懲大戒。」
廷杖!柳書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廷杖在宮裡並不少見,犯錯的奴才乃至低階的妃嬪都有受過廷杖之苦的人。
可是還從來沒有過用廷杖之刑懲罰位份高的妃子更別說是皇后的先例。貴人們犯了錯,頂多降位份,困於宮門不得出,哪有用皮肉之刑來降罪的?
他明明只是訓了一個目中無人的宮婢,太后卻把罪名安成了衝撞壽安宮。更何況這廷杖之罰可大可小,若是上頭有意,十幾杖將人直接打死的都有,就算死不了,少不得也得在床上躺個把月。
柳書言抬頭望向一派悠然的太后,以及她身後一副狐假虎威模樣的盞鶯,明白了今日就是她們一起唱的一齣戲,不拿他下手不會事罷甘休。眼下自己身陷宮中,沒人可以救他,今日註定要挨這一頓板子了。
「來人,行刑。」
太后倚靠在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