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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黑,挺拔,滿臉鬍子拉碴,尤其嘴巴這一圈一看就沒有仔細修剪過。」煙蘭伸手在自己唇邊比劃著名,目中儘是嫌棄。「還有那雙眼睛,長得像鷹一樣,看著就極兇,駭人得很。」
楚驚春頓時懂了,江雄是兇狠的面相,因而叫煙蘭覺得身手了得。然而世事,未必如此。
「煙蘭,」楚驚春道,「多謝提醒。」
或是幕後姜大人另有授意不必與她為難,近來雲娘雖仍是看她不順眼,煙蘭的態度卻是比從前好些。
煙蘭怔了下:「姑娘小心自個就是。」做主子的與人道謝,倒是少見。
此後兩三日,楚驚春再不曾開過窗子,夜間入睡也多多提著神。只這般等著,不曾等來有人入夜刺殺,倒是眼瞧著雲娘看她的臉色,直入谷底。
正經是,忽然間一分的體面也不要了。
這日,楚驚春瞧著懶洋洋坐在她房內的雲娘,那姿態如在她自個房中一般,身子倚著後面的軟枕,若再傾倒些,便是躺在上面了。
「你這房內可算是暖和些。」
雲娘起先抱著暖袖而來,坐了會兒,便是將手從裡面抽出,露出塗了濃艷蔻丹的手指。如初見一般,雲娘縱是懶洋洋斜躺著,亦是端得高高在上的姿態。
只是今日,額外的興致高昂。
雲娘四下打量,忽的又道:「這房內的一切,你用著可還妥當?」
也算來了些日子,突然問起這些。
楚驚春道:「還好。」她對這些身外之物,本就不大放在心上。
雲娘輕哼一聲:「我還以為你會說極好,畢竟,就算是出身於二品大官家的嬌嬌小姐也要說一句,樓裡姑娘們的吃穿用度,俱是極佳。」
「我記得你來時,也是粗布襤褸,倒不知你出自什麼了不得的鐘鼎之家,既算是落魄至此,仍舊挺著脊樑,不肯彎曲半分。」
雲娘口中,嘲諷意味愈濃:「或是說,你同司予一般,皆是大戶人家的千金,金尊玉貴著養大。不過這京城之中,我倒不曾聽說還有哪位官員落馬。」
話至此處,楚驚春已然猜出雲娘此行到底何意。
遂直言道:「掌櫃的何必彎彎繞繞,有話直說。」
「輕白!」雲娘語重心長喚道,音落,又是自顧自笑道,「噯,錯了,我該叫你一聲何小姐才是,是吧何映秋?」
楚驚春緩緩抬起頭,眸中顯露出一絲驚愕。這春和樓真正的幕後之人,果然比她料想的還要有手段。她入春和樓不過十餘日,這麼快便查清了她的來歷。
那端,雲娘瞥見楚驚春眼色,心下愈是溢位些自得。她撐著軟枕起身,步步朝楚驚春走來,一面悠悠開口。
「何映秋,年十七,寧關縣人,父親為寧關縣知縣。六個月前,何知縣因貪贓枉法被革除官職壓入大牢,秋後處死。」
「何映秋,你來京城是為了什麼?」
「為你父親翻案,還是想為他報仇?」
「何映秋,我不防與你說的明明白白,你父親之事乃是證據確鑿,無人冤枉他。倒是你,當時說的是滿門抄斬,因何你還活著?為什麼還活著?」
雲娘說過一長串的話,方坐到楚驚春跟前,一眨不眨地凝著眼前仍算是雲淡風輕的女子。
「何映秋,你說,如若叫順天府知道你這該死之人還活著,你會是什麼下場?」
楚驚春抬眼回望,只覺雲娘這般幸災樂禍,當真是毫不遮掩。這樣的姿態,似乎那晚的蘇蘇,心下所思所想都盡數顯在面上,不留餘地。
她照舊是不被驚擾一般,淡然開口:「我早已是必死之身,掌櫃的同我說這些做什麼?」
雲娘冷哼:「你是蝨多不癢,何映秋,既算是你覺得自己在這世上身無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