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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款款起身,背挺得直直的,注視著來人。
內侍死水般的眼睛遞她一眼,開口說,「陛下,齊國長公主在此。」
南越國君段錦著瑤華的方向走幾步,腦袋微微轉動,凝神靜聽。
聽聞國君患有眼疾,他的雙眼渾濁無光,確實是看不見,但依稀可見本來清矍的容貌。段煜和段桑桑的眼眉深邃,和他依稀相似。
段錦明微笑道,「聽聞公主容貌無雙,可惜朕瞧不見。公主在我宮中修養,前日驚動了太醫院,倒是煜兒使你受委屈了。」
南越由太子監國,但他仍知曉瑤華在此,看來國君權柄尚未旁落。
瑤華淡淡道,「左右都是皇宮,也算不得委屈。」
內侍扶著段錦明在石凳上坐好,他的頭向瑤華那邊偏著,問道,「太子看中公主,和朕表露出聯姻之意,不知公主同意了麼?」
瑤華的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這父子倆竟一個路數。「陛下,我早已和梁帝大婚,您還派使臣送了賀禮,難道您忘了麼?」
「哈哈哈!朕竟忘了!也無妨,如果你和太子心心相印,太子妃之位還虛置,也不算辱沒了公主。」
瑤華錯愕地看著他,他比正德帝英明,難對付得多,今日只怕來者不善。
「我已是皇后,何必再為太子妃?陛下,此事就不用提了。我叨擾許久,終究還是要回帝京的。」
「唔?」段錦明的臉色沉下來,「你果真不願?」
瑤華的聲音也冷下來,「我尊您為長輩,您的話我就當未曾聽到。眼下我被困於此處,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梁帝與我父皇終會知曉,到時您如何收場呢?難道南越打算與兩國相抗?」
「朕尚為太子時,曾親自到豐京城參加你父皇的登基大典,至今未忘你母后的風姿。聽聞你與她容貌酷似,可惜朕無從得見了。不過這樣也好,煜兒心軟下不了決心,朕為天子卻不得不下。」
他微揚下顎,內侍立即走到瑤華的身前,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瓶。
瑤華一驚,瓶內必是毒藥,不自覺地退後兩步。
「公主,你的事傳出去只怕後患無窮,今日朕只得對不住你了。」
段錦明的語氣依然平和溫厚,猶如慈祥長輩,放在石桌上的左手輕抬又落下,發出「砰」一聲輕響。
內侍得令,遒勁的右掌如鉗伸出,扣住瑤華的右臂將她拽近。
瑤華奮力掙扎,卻完全掙脫不開。左手揮出傲雪凌霜掌,輕飄飄落在內侍的胸口,他的眼睛都未眨一下。她立刻變掌為指去戳他的眼珠,被他後仰躲開。
偏殿裡只有四人,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今日死在這裡,被毀屍滅跡,只怕蕭衍將皇宮翻個底朝天也尋不著她了。
「陛下,您暗中處決我,若被我父皇和梁帝查出,必不會放過南越!」她盯著段錦明,厲聲呼喝。
「他們不會知曉!朕今日心軟才會誤事。這是宮中鴆毒無甚痛苦,公主你儘快服下,免得朕逼你。朕會將你葬在雲夢山的月宮,這是南越的至高榮耀。」
他平靜地說完,又一拍石桌。
內侍左手伸過來捏瑤華臉頰,瑤華急步後退,仍被他緊緊捏住。任由她拳打腳踢,他依然掰開了她的嘴。
玉瓶已到了眼前,嗅到淡淡的腥臭味,瑤華的眼都直了。鴆毒未入腸胃已絕咽喉,一旦入口,哪怕有解藥也趕不及救治。
她緊咬牙關拼命掙扎,足尖狠狠踢向內侍的膝蓋,可他穩如泰山。
她發出悶哼聲,湧出絕望的淚珠,師兄的仇還未報,怎麼能死?而蕭衍……漫漫長路,他一個人如何走下去?
如月已經淚眼汪汪,鼓足勇氣抬頭。瑤華在內侍的桎梏下仍拼命掙扎,卻如卵擊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