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第1/5 頁)
吳氏臉上的笑僵了僵,她自己是什麼主意,她自己心裡清楚。
侄兒吳越傷了手腳,又是無功名,不求上進的,眼看著年紀到了,卻是高不成低不就,娶誰不如娶楚棠啊,最起碼她身後的嫁妝足以讓日漸敗落的吳家重振幾年了。
可恨這丫頭腦子靈光,一時半會根本勸不住她。如若搬去了大房,吳越常去走訪,也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楚棠又道:“棠兒正當熱孝,更是不能搬去橫橋衚衕去住了,這要是讓外人知道,準會說我楚家沒有規矩家訓,棠兒不能做那種不孝不良之人。”
楚棠搬出了熱孝一事,吳氏再無他言,她自然也知道楚棠要服孝三載,出門不便,但可攜帶香灰,佛像之類的東西,也算是敬了孝道了。楚棠卻是明言回絕,不給吳氏一點面子,讓吳氏當著幾個小輩的面,也不好再僵持下去。
吳氏臨走時,楚岫和蕭緣為了取悅她,連一個好臉色也沒有給楚棠,楚蓮雖然想寬慰她幾句,也是有那個心,沒那個膽子。她嫁入霍家已經小半年了,小腹依舊平平,聽說已經在喝助孕的湯藥。
楚棠不指望她能給自己一絲安慰,就盼著霍重華這輩子能刀下留人。楚蓮的命數像是註定的,從未平坦過。
轉眼即是大年三十。
皇城是全天下最為繁華熱鬧的地方,家家戶戶彩燈高照,獨楚家屋簷下掛著的白色燈籠隨著冷風,前後搖晃,處處沒有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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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的京宅已貼上了赤紅的對聯,霍重華這一日一大早就來尋沈嶽對弈。
府上下人不由得稱奇,霍四爺大年三十不在霍府,怎麼一直在大公子這邊?
大公子留了他用早膳,這之後又是午膳,此刻都快落日了,他還是沒有走,大公子為人和善,自是不會驅客,但大公子今日是要去看錶小姐的。
沈嶽手腕發酸,這輩子也從未連續下過幾十盤棋,“霍兄,你看……不如今日點到為止吧。”
霍重華抬眸,一臉不甘:“怎麼?沈兄要出門?”他加重了嗓音。問的沒有來由,就算不出門,這個時辰也該歇了。
沈嶽很少會遇到能將他逼到快要崩潰的人,想笑,又想吼幾嗓子,要不是端著文人的架子,他恐怕早已逐客了:“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楚家出了那樣的事,我今晚去陪我棠兒表妹守夜,故此,今日的棋恐怕不能再下下去了。”
霍重華同樣想咆哮,沈嶽總算是說出口了,他坐了一整日也是很累的,此後短期內再也不欲下棋了,“是麼?倒是可憐了楚家妹妹了,正好我想向她討教幾樁茶葉的事,反正我與家中諸人素來不和,回不回去也無所謂。不如與你一道去一趟楚家吧。”
一般立侍的小廝眨著一雙無知的眼,望著天際的晚霞暗歎:解元郎才思博敏,像我這等粗鄙目不識丁之人,果然不能明白解元郎話中的精髓。
這……真的合規矩麼?
沈嶽微愣中,霍重華亦然起身,那修長的身影頓時遮住了他的視線,“時辰不早了,沈兄,你我即刻就起身吧,不然等楚家大門下了鑰,晚飯可就來不及了。”
他還想去楚家吃個便飯?
早就聽聞霍重華性子古怪莫測,沈嶽之前並沒有太在意,他賞識他的才情和為人,今日看來,傳聞也有理。
不過,二人乘坐馬車抵達玉樹衚衕時,的確已經趕不上晚飯了,下人稟報過後,楚棠讓小廚房煮了羊肉餃子。楚家正值熱喪,並沒有準備大魚大肉,一切從簡的過了一個大年三十。
又因著天氣乾冷,楚棠本要上榻早些睡的,沈嶽和霍重華卻是提出要在楚家守夜,繼沈嶽和霍重華之後,她也想咆哮兩聲,只能又命人去準備了廂房,讓他二人暫住一日。
這算是哪門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