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第1/3 頁)
深沉而溫柔,專注而期許,靜坐溫暖的斜陽中,隱晦的望著她。
御極多年的天子,居然也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看著心愛的姑娘,不知不覺間,紅了耳根。
說書先生的故事講到最後,主角已經不再是最初的皇帝與美人,而是換了新人。
錦書聽的無趣,便託著腮打盹兒,估計一番時辰,便轉頭去看聖上。
他正淡淡的望著窗外,似乎也沒了聽書的興致。
想起之前聖上說的那句“別理我”,錦書也不曾開口驚擾,只是重新轉過頭,等待他思慮結束。
誰知道,她未曾開口,聖上卻開口了。
“並不是每個君主都會這樣,”他忽的轉過頭,伸臂握住她手指,低聲道:“只有算計,卻無溫情。”
錦書聽得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
——聖上說的,是方才說書先生口中的那位皇帝。
她笑了一笑,輕輕應了一聲:“是。”卻沒有再跟多說。
聖上靠近她些,似是保證一般,再度低聲道:“朕就不會。”
錦書帶著詫異的目光落到聖上面上,他也不閃躲,只平靜的回視她,等待她的回應。
似乎是秋水凝波一般,他面上不起絲毫波瀾。
也只有隱藏在衣袖下的手指,才能在輕顫之中,讀懂他的忐忑。
錦書聽得頓了頓,等斜陽越過她面容,照到桌上茶盞時,方才極輕的喚了一句:“……聖上。”
卻沒有再說別的。
“再英明神武的人,也會有自己的感情與不可違逆的心意,”聖上語氣誠摯,道:“皇帝也是人,也會動心的。”
“——便是傳說中的聖王,也難以例外。”
錦書聽得心中一動,正待說話,意欲離去的說書先生,卻先一步開口了。
“尊駕說的不對。”
說書先生一個故事講完,賓客三三兩兩的離去,他也正收拾東西,便聽見聖上說話了。
上前一步,他反駁道:“自古聖王皆是心繫天下蒼生,以民為重,哪裡有為了兒女私情,而影響千秋大業的?豈不荒唐!”
“便是有,”他皺眉,補充道:“也是商紂幽王之流的昏君,斷非明君所為!”
他徑直抖著鬍子說的高興,一側的寧海總管卻驚的險些叫一顆心,從喉嚨裡跳出來。
哪兒來的說書先生,這樣不知趣,湊過來胡說八道!
這種關頭,若是惹惱了聖上,腦袋和脖子說不準就得分家。
到時候,他們這種伺候在周邊的人,還能撈著好?
聖上被他反駁,卻不惱,只是看著他,從容道:“你也只是從正記野史中聽了幾句,又不曾親眼見過,親耳聽過,如何能真的知曉,皇帝心中是否有情?”
說書先生被他噎住,頓了頓,怒視著反駁道:“你又不曾做過皇帝,如何知道他們心中有情?”
他這句話問得刁鑽,頗有些莊子與惠子問魚之樂時的樣子,聖上不欲暴露身份,一時之間,居然真的被他給噎住了。
說書先生看他說不出話來,自覺是辯贏了,得意一笑,拱了拱手,飄然離去。
聖上此生,大概還不曾被人這樣噎過,偏偏還解釋不得,正禁不住蹙眉,就見錦書抿著唇,低頭偷笑。
像是偷吃到了魚的貓,笑得眼睛彎彎,叫人禁不住想去摸摸她的頭,再撓撓她的下巴。
恍惚之間,聖上心口哽住的那股氣,似乎全然消失了。
“胡鬧。”他看著她,道:“朕被人冷嘲熱諷了,你卻在這兒笑話朕。”
語氣斥責,卻無怒意,只有隱約的縱容與愛憐。
“您怎麼不問一問,為什麼我敢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