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第1/3 頁)
按制,太后歿逝時,本該加附先帝諡號,以其生平如何,擇定諡號。
然而錦書死時,既是先帝的未亡人,卻也是承安的皇后,朝野之中,對於是否要將她葬入先帝陵寢,乃至於是否應該商定諡號,皆存在爭議。
到最後,承熙力排眾議,未附先帝諡號,而是親自為母親題了諡號,孝聖宣皇后。
畢竟是親生母子,骨肉至親,到最後,幾位輔臣也都默許,沒有反對。
長安與揚州心照不宣,既沒有阻礙淮水兩岸經商,也沒有大肆修改政令,承安在位十五年,雖有兒息,卻也未曾冊立太子,彼此通婚聯姻,十幾年後的權利過渡,也沒有生出亂子。
待到一雙兒女成人,他便往青檀寺去,落髮出家,不再問及政事,也叫一雙兒女往長安去走走,見一見親戚。
永儀與永寧的身世,世人皆知,過了這麼多年,倒沒什麼好隱瞞的,承安在時,便冊封永儀為楚王,同他昔年封號一般,至於永寧,則是沿用早早就定了的封號,福嘉公主。
這是母后留下的一雙兒女,承熙早就應允照看,自然不會苛待,令永儀享三王爵俸,永寧同樣如此,王府早就在建,只是被永儀推拒了。
他想到當初父皇的王府裡去住,承熙也允了。
十五年歲月過去,這個偌大的國度,終於再次一統。
……
承安過世,是在永儀和永寧二十一歲那年,往長安送信的人說,他去的安寧,靜靜躺在塌上,面容帶笑。
承熙聽得默然良久,到最後,終於嘆息一聲:“知道了。”
明明是曾經恨過的人,現在聽說他走了,心裡卻有點兒難過。
他走了,同自己一樣懷念母后的人,大概就少了一個。
承熙覺得,有些孤單。
承安既去世,少不得另生幾分波瀾。
喪儀該以何等規制操持?
死後應當葬入何處?
史書工筆,該當如何評說?
承熙早已是大權獨握的天子,假使他願意,即使隨隨便便將承安掩埋,也沒人會真的站出來反對。
然而到最後,他還是道:“喪儀按天子制,較先帝次一等,葬入皇陵,諡號睿宗。”
末了,又招招手,示意身邊內侍上前:“你親自去,替朕辦件事。”
夜色漸漸襲來,承熙卻換了衣袍,偕同一眾禁衛,輕裝簡從,往皇陵去了。
父皇過世的時候,他還很小,雖然知道將父皇說的話一一記住,但真正想明白,卻花了很久很久。
父皇他……大概是知道承安對母后那份心思的吧。
所以才會在臨終前,同他說那樣一句話。
沒有人對不住你,也沒人欠你什麼。
最後看一眼陵墓內的三具棺槨,他搖頭失笑,微微有些澀然:“也不知道朕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史官往含元殿去時,剛過而立的天子正靠在窗邊出神,明俊的臉上尤且帶著笑意,似乎心情尚佳。
他鬆一口氣,問安之後,說起自己來意:“先太后與睿宗皆已過世,史書筆錄,聖上以為……”
“該怎麼寫,就怎麼寫吧,”承熙轉頭看他,笑意微微:“他們自己都心甘情願,後來人再去塗塗改改,也沒意思。”
“聖上,”史官聽得一怔:“後世言說,還不知會如何……”
“朕都不怕,你怕什麼?”承熙看他一看,淡然道:“與其叫後人從野史之中百般猜度,還不如說個清楚明白。”
史官默然片刻,終於叩首:“是,臣遵旨。”
……
《周史后妃傳》載,孝聖宣皇后姚氏,國子監司業姚望長女,建元十四年入宮,其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