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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前世(六)
一直到回到自己宮裡, 錦書的手都是冷的。
“怎麼了?”承安看她面色發白, 神情怔然, 拉她坐下後, 又去給她斟茶,擔憂道:“看你一直魂不守舍, 好生叫人憂心。”
錦書嘴唇動了動,話到嘴邊,又被她嚥下去了。
她應該怎麼同他開口?
說我覺得你父親對我心存覬覦,所以心神不寧?
可是,她沒有證據。
再則, 便是有證據,又能如何?
在至尊天子的意志面前, 他們根本無從反抗。
沉默著抱住了自己胳膊, 錦書忽然覺得有點冷。
外邊兒的風聲冷, 她心裡也冷。
很無力。
“是不是病了?”承安見她一直不說話,嘴唇幾乎失了顏色,心慌的幾乎站不住腳:“我去請個太醫來瞧瞧。”
“別,”錦書及時的拉住他衣袖,乾巴巴的道:“就是有點受寒, 喝盞薑湯便是。”
“太醫們這會兒都在含元殿,你過去叫了, 反倒叫人多心, ”她低著頭, 掩住自己眼底慘淡神色:“我沒事兒。”
“我都聽你的便是。”承安聽她這樣講, 眼底倏然閃過一絲疑慮,然而見妻子滿臉憂心忡忡,不欲叫她多思,終究沒有再問,只沉默著抱緊了她。
聖上既然醒了,少不得驚動合宮,錦書走了沒多久,賢妃以及另外幾個體面的宮嬪便到了。
“朕又不是駕崩了,何必這樣大的架勢,”聖上躺在塌上,淡漠道:“好了,看都看了,退下吧。”
賢妃此刻心中有千言萬語要講,卻硬生生被聖上輕描淡寫一句話給壓下去了,看一眼一邊兒睡意未歇的兒子兒媳,愈發惱火,勉強忍下,道:“你們也是,之前不是一直守在這兒嗎?聖上醒的時候,怎麼又不在了?”
一句話說出來,既表了功,又趁機踩了承安夫妻一腳。
三皇子也沒想到事情就是這麼巧,自己夫妻二人一走,聖上就醒了,倒顯得承安夫妻關切聖體,他們沒心沒肺只知道睡大覺似的。
然而到了這會兒,他也不好再解釋什麼,順著賢妃的話認錯,私下目光又狠狠剜了楊氏一眼。
——叫他去睡的時候滿口應承,結果她也沒熬多久。辛苦澆灌那麼久,卻被承安夫妻摘了果子,還不是這婦人不成器!
楊氏如何感覺不到丈夫投過來的不滿神情,只是聖上面前,不敢顯露半分委屈,低眉順眼的立在一邊兒,口中稱罪。
“你們也是辛苦,何必如此,”聖上看一眼承庭夫婦,道:“朕私庫裡還有一柄金鑲玉如意,本是先帝時留下的,便賞給你們。”說完,淡淡一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賢妃聽完這話,面上便有喜意漾出,倒不是她稀罕那柄如意,而是聖上沒賞東西給承安夫婦,兩下里一對比,自己這頭兒總歸是聖眷隆重。
心頭那口氣順了,她也不礙眼,屈膝施禮,便帶著兒子兒媳退了出去。
聖上藉著這場病睡了兩日,早無睏意,只獨自躺在塌上,對著織錦垂帳出神。
寧海總管守在邊上,不敢發出一聲,時間久久的過去,他靠著暖爐打個盹,幾乎睡過去時,才聽聖上道:“去將那本書取來。”
那本書是哪本書?
寧海總管尚且有些混沌的腦袋轉了一轉,霎時清醒過來。
站起身應聲,他往內殿裡去,取了那本《崤山錄》過來,雙手呈給聖上後,便侍立在床邊,隨時等候吩咐。
“朕第一次見時,只覺她相貌生得好,”聖上似是想找個人說話,也不在意麵前人身份,坐起身,將那本書翻開:“國色難掩,竟將後宮妃嬪都壓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