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第1/3 頁)
只是男女之事,床頭打架床尾和,今日還滿腹怨言,備不住明日便好的蜜裡調油,他畢竟是外人,不好多說,所以也只當過堂風,聽過便忘。
聖上好容易才找到人說話,知道何公並非搬弄是非之人,倒也不介意他沉默,繼續道:“朕脾氣執拗,貴妃也一樣,有時候,明知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能過去,但人終究是人,放不下。”
何公聽聖上言辭懇切,竟是真動了情,先是詫異,隨即勸道:“臣隨來不愛理會後宮內帷之事,卻也聽聞貴妃盛寵,月盈則虧,聖上仔細婦人恃寵而驕,因而生禍。”
“那倒不至於,”聖上搖頭,道:“貴妃年輕,卻也明分寸,從未言及朝堂,更未曾恩蔭家中子弟,與朕爭執,也並非是為私利。”
“那是為何?”何公微微寬心,莞爾道:“嫌聖上後宮奼紫嫣紅?”
“那倒是好,”聖上也笑了,無奈道:“自從得了她,朕哪裡再往別處去過。”
這句話透露出的意思太多,連何公都覺驚心,思及前言,忽的福至心靈:“聖上,貴妃身份……是否有難言之處?”
聖上眸光一肅:“何公何出此言?”
“看來的確是了,”何公嘆息道:“貴妃冊封逾半年,卻未曾在後宮走動,除去一個名字,再無其他,若非如此,卻是奇怪。”
聖上沉默不語。
何公靜靜看他一看,同樣靜默,一時間,席間只有觥籌之聲。
如此過了一刻鐘,他方才道:“聖上竟行孟德之事?”
聖上神情紋絲未變,淡然道:“確是朕德薄。”
他這樣痛快,何公反倒不知如何應對,喝一口悶酒,嘆息道:“冤孽。”
聖上向他敬酒:“是朕荒唐,何公若是想罵,但請直言。”
“臣罵又有什麼用?”何公目有無奈,悵然道:“終究不能迴轉。”
“迴轉不了了,”聖上笑起來:“再來一次,朕還會行此事。”
沒了在邊上說話的人,錦書這頓晚膳不免吃的有些沉悶,然而她喜怒不形於色,倒也瞧不出什麼異態。
用過飯後,她照常往後殿去沐浴更衣,待到髮絲乾透,饒是聖上未歸,卻也吩咐宮人鋪床,準備歇了。
陳嬤嬤沒提過今早那事,這會兒卻有些坐不住:“娘娘,聖上還在前殿同何公說話,待會兒便要過來,您不再等等?”
“等什麼等?”錦書淡淡道:“我乏了,不想等。”
宮人們面面相覷一會兒,終於還是按她吩咐鋪床收拾,待她歇下,便熄了燈。
夏夜裡晚風徐徐,遠比白日暢然,聖上同何公出了前殿透氣,遠遠瞥見偏殿的燈熄了,目光一黯。
“她啊,”他向何公道:“性情剛硬,不可轉圜,朕如何相勸,都不為所動。”
“若是換了別人,朕有一萬種辦法收拾,可是她,”他靠在硃紅欄杆上,夜色之中,竟有些寂寥:“朕卻毫無應對之法。”
何公是儒道大家,自然不會首肯聖上行孟德之事,然而他久經朝堂,對於天子聲名的維護,也使得他不會將此事鬧大,事到如今,也只能將此事按下,當做不知。
頓了頓,方才道:“貴妃……心有怨懟麼?”
聖上倒不避諱,目光黯然,緩緩點頭。
“聖上,”何公變色,語氣沉沉,勸誡道:“貴妃現下是你枕邊人,心中有怨,若生他心,國將動盪!”
“她不會的,”聖上面有疲色,道:“朕知道,她不會。”
何公定定看他,聖上同樣回望,到最後,還是前者先認輸,搖頭苦笑:“臣此前聽聞,楚懷王甚愛鄭姬,袖所言無所不從,尚且心存疑慮,今日見聖上如此,方才此言非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