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第1/3 頁)
君臣有別, 他總是要吃虧的。
今日無朝, 留在前殿的皆是聖上心腹,遠遠瞧見她,也不奇怪, 邊口稱“夫人”邊見禮,也不攔她。
錦書心急如焚,卻也未失分寸,進了內殿之後,便被內侍引著進了書房,停在層層帷幔後,默不作聲,卻不想,正好聽見承安說那一席話。
突如其來的,她的眼淚就落下來了。
原來他真的這樣明白她,也這樣信她。
這番情意,終究沒有錯付。
可是,卻也只能到此為止。
回不去了。
聖上聽承安說完,神色不變,只淡漠問了一句:“說完了嗎?”
到了這會兒,承安反倒平靜下來,同樣淡漠的瞧著聖上,道:“說完了。”
“哦,”聖上道:“那就退下吧。”
“呵,”承安既然到了這裡,便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左右他孤身無依,除去錦書,再無記掛,冷笑一聲,道:“只是不知,我該去哪兒接自己的妻子歸家?”
“姚氏已經死了,”聖上不動聲色道:“宗正寺報了病亡,業已發喪,世間再沒有這個人。”
“在不在,你我心知肚明,”承安道:“聖上何必自欺欺人。”
“朕知道你心中苦悶,所以才耐著性子同你慢慢講,也願意額外彌補,”聖上神情隱約一冷:“你不要不識抬舉。”
“聖上覺得,怎麼才是識抬舉?做朱友文嗎?”承安譏誚道:“我若不肯,聖上又待如何——殺了我?”
短短几句話功夫,聖上神情已然冷極,雙目微眯,寒光隱約:“你當朕做不出這等事嗎?”
“聖上當然做得出,”承安哂笑道:“朱溫都做得,又怎會做不得殺子之事?!”
這話說的不客氣,也極戳人心,聖上卻未有變色,反倒笑了。
承安此刻滿心悲憤,怕是難以察覺,錦書身在一側,卻能瞧的出,聖上是真的動了殺心。
他正是春秋鼎盛,權柄在握,殺一個本就不受重視的兒子,遠在朝臣乃至於大周所能承受的標準之內。
想要給承安網織一個罪名,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更不必說承安投鼠忌器,錦書活一日,他為保姚家與她聲名,斷然不會將其中內情公開。
現在的他,爭不過聖上的。
“承安,”深吸口氣,叫自己語調不要破碎開,隔著層層帷幔,錦書道:“你走吧。”
人活著,終究有個念想,可是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聖上大概早知她過來,聽她出聲,目光一黯,卻沒說什麼,也不制止。
承安猝然聽見她聲音,先是一驚,隨即一喜,眼眶微紅:“真的是你嗎?”
明明再三隱忍,不叫自己流露軟弱,但只聽他聲音,錦書心中便澀澀發酸,堵得發痛。
“是我,”錦書咬住唇,許久之後,道:“你走吧。”
頓了頓,她又道:“就當……就當我死了。”
“我已經見到你,怎麼能騙自己說你死了?”承安眼睛發燙,熱熱的,似有水光:“只要你活著,那於我而言,萬事都不重要。”
“重要的,”錦書合上眼,眼淚自面頰蜿蜒流下:“即便能跟你走,他日被人見了,又算什麼呢?”
“你別胡鬧,”她語氣顫抖,勉強說完:“出宮去吧。”
“你還年輕,比我還小兩歲,過幾年就能將我忘掉,再娶一個相宜的妻子,同她舉案齊眉,生一群兒女……”
“這樣好的人生,不該因我而辜負。”
“我想看看你,”承安紅著眼睛聽她說完,卻不答話,只是道:“好嗎?”
“到了這地步,”錦書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