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第1/3 頁)
去看了女兒情狀,他不得不竭力將靜儀長公主勸下,叫她暫且隱忍,以待來日。
承安跟在錦書後邊,一道回了甘露殿。
內殿裡被火爐燻得暖熱,香氣淡淡,更是怡人。
錦書入了內殿,便將身上大氅解下,示意宮人放置起來後,便吩咐人取藥膏來。
承安見她毫不猶疑的往披香殿去為他張目,不是不感激的,可與此同時,心裡面卻也免不了有些複雜。
他雖有皇子名分,但聖上素來不喜,到甘露殿之前,日子過得連許多體面些的總管嬤嬤都不如,更別說有人關切,為他出頭了。
可是到了此刻,他靜靜站在殿內,看她伸手去取盛放藥膏的玉瓶時露出的半截腕子,與眼睫在日光下泛著的淡金色的光澤,忽然覺得有些窘迫。
她將他當成小孩子,其實也沒錯。
從頭到尾,都是她在庇護自己。
而他,除去廉價而無用的幾句話,其實什麼也不能為她做。
她是皇后,是聖上最寵愛的女人,想要什麼都輕而易舉,怎麼會稀罕他那一點可有可無的心意。
真難堪。
錦書沒有察覺到少年低落而無措的內心,只將玉瓶的塞子取下,低頭一嗅,出聲喚他:“過來,到這兒坐下。”
承安神情微凜,將自己心中情緒掩藏起,沉默著到她面前去,緩緩坐下了。
錦書也不說話,只伸手蘸了膏藥,往他臉上傷痕處擦,有意叫他長個教訓,也沒有刻意控制力氣。
承安疼的緊緊抿唇,只是臉皮薄,更羞於痛撥出聲,惹人笑話,便勉強忍了下來。
錦書看他這樣倔強,嘴唇抿的死緊,卻不吭聲,倒是有些心軟,手上的動作也放緩了。
“杜牛膝的味道。”如此過了一會兒,等她手指落到他額頭上時,便聽承安這樣說。
“你鼻子倒是好用,”錦書先是一怔,隨即笑了:“杜牛膝味辛、酸,活血化瘀,摻在藥膏裡,也不稀奇。”
承安聽她信口將藥性說出,心中不免一動,便抬起眼,順理成章的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的這樣詳細?”
“二殿下,錦書手上動作不停,也不看他,只低頭去,伸一根手指去蘸藥膏,再去碰他傷口時,力氣卻大了些:“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她從不稱呼他二殿下,現在這樣叫,反倒有一種淡淡的調侃味道。
“真不知道又怎麼樣,假不知道又怎麼樣,”承安也不呼痛,別過頭,有些彆扭的道:“你認出我之後,不也沒搭理我嗎。”
“為什麼要搭理你,嗯?”錦書捏住他下巴,叫他把臉正過來,淡淡道:“你當你是菩薩,被認出來之後,我還得把你供起來嗎?”
“那倒也不是,”承安微微閤眼,道:“最起碼,也別……”
他沒有再說下去。
“別什麼?”錦書在他臉上來回看看,覺得無甚大礙,方才低頭,將玉瓶的塞子蓋上,側著臉問:“怎麼不說了。”
“算了,”承安忽的一笑,有些倔強的道:“你說得對,也沒什麼好說的。”
“哦,”錦書也不追問,只是道:“你不想說,那就別說。”
日光斜斜的自窗外照進來,內殿是一片安然的靜謐,倒也相得益彰。
“謝謝你,”如此靜默許久,承安方才道:“不是謝你今日維護,為我張目,而是謝你……”
內殿裡遠一點的地方,還有內侍宮人侍立,有些話終究不好說出口。
頓了頓,他才低聲道:“你都明白的。”
“都過去了,”錦書平淡的道:“我不記得了,你也忘了吧。”
承安有些受傷的看著她,像是一隻家貓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