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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他抿了下唇,只說:“我這兒有一臺縫紉機啊,你還記不記得?”像還是小心翼翼的。
“哦……”程闖又轉回頭去,“那臺不夠用的啦。”
方稜沒再多說什麼,程闖也沒多留意,熬了一通宵的腦子的確不太夠用,煮了一壺咖啡,徑去工作室繼續熬了。
好在程闖還是年輕,身體素質過硬,沒多久交出成品若干,又加班加點地做佈景和模特方案,終於扛過了時裝週的初審。複審過後就要選模特試裝,那之後設計師、模特與會展方還會有好一輪磋磨,是另一場硬仗。不過兩場大戰之間,硝煙尚未散盡的空隙裡,他還是給助理們放了小小兩天的散心假。
他自己則宅在臥室裡養精蓄銳。
“咚咚”。方稜來敲門:“真不出門兒?”
天太熱了,即使開著空調,程闖還是赤著上身睡的回籠覺。此時剛剛醒來,就趴床上看漫畫,羽絨薄被都堆在一邊,下身的運動短褲向下滑了幾分,在筆直的脊樑下方勾出兩方腰窩。他頭也不回地翻了一頁:“不出門兒。”
“哦。”方稜點點頭,“那這畫展的門票我就給小趙了啊——”
“什麼畫展,憑什麼給他啊!”程闖立刻翻身坐起,方稜舉起兩張門票擋住眼睛:“你能穿好衣服嗎程小闖?”
程闖眯了眯眼睛,看清楚了門票上的繪畫:“野獸派的畫展!”說著眼睛裡就放了光,兩腳一蹬拖鞋下了床,開開心心地去洗漱穿衣了。
方稜一笑,心情也變輕鬆。
兩人穿著半正式的衣裝,一個俊朗一個酷帥,走在路上很是吸引目光。程闖比方稜還要高一些,但瘦,自帶生人勿近的氣質,所以走入場館後,反而是偷看方稜的人更多。
一身禁慾的黑襯衫配西褲,卻搭了一條略顯騷氣的鑲鉚釘的黑皮帶,叫人窺探他並不那麼禁慾的內裡。上面是大胸,下面是長腿,因為天熱,襯衫衣袖捲起一半,還露出線條結實好看的小臂,配一方常見的商務腕錶。寬大的手掌青筋縱橫,修長的手指,偶爾點一點自己的下巴,裝作在思考藝術的樣子,其實程闖知道他根本就看不懂。
在過去,看展是程闖最喜歡的活動。程闖是這樣的,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都一目瞭然毫無遮掩,投其所好是最容易不過的事。可此時此刻,程闖卻有些緊張地嚥了口唾沫,只顧著守在方稜身邊,也不像以前那樣眉飛色舞地給他解說了。
這條皮帶是程闖選的,方稜穿著並不似模特那樣自在,反倒更有種反差的性感。而程闖即使再後悔,也不可能當眾給他扒下來了。
終於,方稜開口笑他:“你老貼著我走,我會忍不住。”
此時他們坐在展館外走廊的偏僻一角,落地窗外無人經過,只有一覽無餘的陽光朗照在青翠廣袤的草坪。方稜一邊說著,一邊還拿出準備好的礦泉水遞給程闖。
程闖接過了,手攥得緊緊的卻不喝。“你會嗎?”他天真地追問,全不知道自己的緊張也被看透了。
方稜淡笑了笑:“我也是個男人的,程小闖。”
程闖頓時又懊惱起自己今天的表現。他有職業病,他可以給方稜做好一萬套搭配,可他對自己卻很難有個客觀的評價。他下意識地抓了下頭髮,背也挺直一些,想擺得更好看,又擔心不自然。最後只是小小聲說了句:“可我只是個小孩兒,能有什麼魅力呢。”
方稜微微睜大了眼睛,感到不可思議。他的小孩竟是如此驕傲又自卑的矛盾體,這讓他在心疼的同時,又有些不厚道地感覺可愛。他舔了下牙齒,慢慢去握住了程闖的手。
程闖的手指縮了縮,像小嬰孩的條件反射。方稜察覺到,握緊了,放在自己膝蓋上,安靜地揉了揉。
“小闖。”只是這樣簡單的動作,方稜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