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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勝利者站在制高點的姿態,清圓道:「情是經不得試探的,糊塗著過,才能過得好。」
沈潤沉默下來,知道她雖點到即止,心裡還在因前幾日的傷心介懷。探過手來,輕觸了觸她的手背,「我往後再也不會騙你了。」
清圓聽他這樣下保,沒有油滑的說辭,只要他說,她就信了。她點了點頭,「看在你長得好看的份上,我再信你一回。」
沈潤是頭一回聽她誇他,這一誇了不得,他頓時有些飄了,「沒想到長得好看還有這樣的便利!也是的,沒錢了可以去搶,長得不好看,只有去投胎了。」
她失笑,「你究竟是官員還是盜匪?沒錢了為什麼不去掙,卻要去搶?」
沈潤親疏分得很清楚,這是將來要當她夫人的女人,在她面前也不需過多隱瞞,橫豎得來的錢都要靠她打點,想瞞也瞞不住的。便道:「這個法子來錢最快,當初謝家請我赴宴,那十幾個大酒甕子,不就是因此而來嘛。我的搶,從來不是明搶,我要他們求著我收,我若不收,他們反倒提心弔膽。所以這搶,也不可謂搶,充其量是與人方便罷了。」說罷悠閒地抿了口酒,「對了,我明日讓人送六萬兩銀子過陳府,你好好收著,給你添妝奩用。」
清圓吃了一驚,「六萬兩?怎麼那麼多銀子?」
他笑起來,「看謝家那樣子,是不打算在你身上花一個子兒了,我得早早替你預備起來,好讓你十里紅妝,風光出閣。那六萬銀子,一萬兩是他們先頭的孝敬,剩下五萬兩是扈夫人給的封口錢,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也不虧。我想著,陳家教養你一場,到了臨了,不能再動他們壓箱底的錢了。你自己瞧著,酌情貼補祖父祖母一些,別寒了他們的心。」
他一遞一聲,全是家常的溫暖,清圓從來不知道,這個官場上喊打喊殺的人,會這樣熨帖慰心。
她低下頭,無措地撥了撥面前小碟裡的菜,「祖母昨兒和我說了,妝奩他們早有預備……」
他暗笑,姑娘面上拿喬,其實心裡早就答應嫁給他了。
在來陳家之前,他看著那些裝了車的小定禮,心頭還有些打鼓,唯恐她真的生氣,真的不願意理他。可是登了陳家門,見了她,那種不安反倒不見了。她就在那裡,不送不迎,即便揚言要把他打出去,他也覺得彼此間的緣分斬不斷。
他放下筷子道:「他們有預備,是他們的心意,咱們給梯己,是咱們的孝道。」
她輕輕噯了聲,「我曉得了。」
就是那聲曉得了,溫暖柔順,著實叫他心念一動。
一個將娶,一個將嫁,兩個人坐在一起,便有綿綿的暗潮湧動。他現在的心境,她未必能體會,早年沈家遭難,父親屈死後,門庭和血親都凋零了,錢財再萬能,買不來親情,他要想重振家業,在感情的寄託上,只有靠將來的夫人。清圓同他一樣悲哀,但總算還有疼愛她的祖父和祖母,這麼一來他夫人也有了,長輩也有了,竟是一筆大賺的買賣,越想越有奔頭。
所以不必一再追問她肯不肯嫁,他斟酌了下道:「石堡城的戰事一平定,我就請期把日子定下來。這程子你好好準備,缺什麼短什麼只管打發人傳話。還有指揮使府,我不能親自料理的地方,要勞煩姑娘拿主意,一切以你歡喜為主,橫豎我是不打緊的。」
這麼的,真像要過日子的模樣了。清圓忽然覺得鼻子發酸,怕他看見,低頭悄悄掖去了淚。
他什麼都沒說,探手緊緊握了她的手,這濁世紛亂,有這一握,便什麼都足了。
從鴻雁樓裡出來,他領她順著胭脂河遊玩,拉她到胡人的攤子前,盡挑那些奇怪的東西給她戴上。雲芽姑娘花容月貌,怎麼折騰都是美的,最後搬出天竺的首飾,一頭連著耳朵,一頭粘在鼻子上,他嗤地一聲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