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第1/3 頁)
星河動了動腳腕子,“好多了,沒那麼疼了。難為你,一個嬌小姐,給我推藥油。”
茵陳小臉紅紅的,“沒什麼,伺候您我樂意。我家裡沒姐妹,全是兄弟。您要是我親姐姐多好,可惜我沒那個福氣。”
星河瞧她這樣怪心疼的,一把摟住了她說:“我也沒有親姊妹,往後咱們親的似的。”
她高興了,親暱地在她鬢邊蹭了蹭,“不管將來咱們誰有多大出息,都不能忘了彼此。”
星河笑著答應了,將來的事兒,誰說得清呢,多個朋友多條道兒吧。
她忽然想起來,“太極殿下詔沒有,封誰當皇后了?”
茵陳說還沒有,“想必是北邊打起來了,皇上沒顧得上。”
星河慢慢點頭,這件事懸而未決,終歸讓人不安。她心裡又琢磨衙門裡的案子,一時沉默下來,等回過神,看見茵陳累得鼻子尖兒上都冒汗了,忙讓她歇著,自己穿上襪子出門。走了兩步,雖然還有些疼,但對比之前已經好了不是一星半點。
入夜時分又下雪了,沒有風,雪片子紛揚墜地,大而寂靜。星河立在廊下,朝麗正門上看,只見夜色下宮燈杳杳,左右站班的太監泥塑木雕似的,宮門闔上了半扇,快到下鑰時候了,還不見太子回來。
她心裡莫名亂,總覺得有什麼事兒要發生。回頭看看德全,他對善銀說:“就善金獨個兒伺候著?要不你也過去吧,帶上熱手爐,防著主子冷。”
善銀欸了聲,抱著手爐撐著傘出去了,可是去了很久,也跟石子兒投進了河裡,音訊渺茫。
從酉正等到亥末,呵欠打了一輪又一輪,主子不回來,哪個當奴才的敢歇下?大夥兒巴巴地盼著,終於看見門上有人來了,德全忙擊掌,預備伺候的人都趕了出來。星河撐著傘迎上去,接替了邊上善金把人往殿裡引,一頭說:“主子忙到這早晚?”
太子嗯了聲,“議定了平亂人員的名單,老大這回是著急立軍功了,請旨隨軍出征,明兒就動身。”
星河倒也明白簡郡王這麼做的用意,母親立後無望,他得靠功勳掙爵位。眼下正有個大好時機,不甚危險,但凱旋後便可名正言順升一等。郡王和親王的頭銜還是有很大差別的,入了軍中,往後的路子就寬了,不再是個只管文道的皇子。到底有了兵權,能領兵打仗,才是底氣兒。歷來奪嫡,誰也不是單靠陰謀詭計就成事的。
她對於暫且誰佔上風,並不十分在意,陪同他進了大殿,隨口道:“萬一他凱旋後,在皇上跟前邀功呢?”
太子眉眼冷淡,“邀功也是應當的,不過京中下達的指揮部署全由東宮發出,他上陣殺敵固然可敬,但大勝的根本,依然在我東宮。”
太子忙了這半天,坐在圈椅裡稍作休息。暗中盤算著,建功的成算大,所擔的風險必然也大。這回出征的鎮邊將軍是他的人,攻打烏達汗國也不是一兩場戰役就能完事的。簡郡王沒有作戰經驗,只是個副將軍,但他的出身擺在那裡,剛愎自用起來連神仙都勸不住。設個計讓他出錯,只不過上頭出錯下頭倒黴,損耗太大不值當。換個方向呢,戰場上刀劍無眼,狠得下心來一氣兒除掉他,其實也不是難事。
他坐在案後思量,星河從青柑手裡接了茶水送上去,見他一肘撐著椅子的扶手,修長的手指蓋住口鼻,只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睛。長長的眼睫一蓋,雲山霧罩的,不知在做什麼打算。橫豎有他的權謀,宿家和簡郡王正慢慢撇清關係,照著星河的想法,乾脆解決了這個舊主,反而一了百了。只是那畢竟是皇子,死得不在皇帝的掌控中,難免聖躬大怒。到時候再要求立案偵查,又不知道要牽連多少人,折騰起多大的風浪來。
她輕輕舒口氣,見他沉思,亦不打擾。到外間問善銀,“主子爺用過晚膳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