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苗香的身世(第2/2 頁)

墨星瑤點點頭，回道：“眹見過那年的災情記載，惠民卅（三十）年，江林州大旱，終歲無雨，赤地坼裂，百草不生，樹之皮為人食盡，葉亦無存，江河絕流，百里不見生人，千里不聞蛇鼠。”

苗香：“你看到只是一個個文字，可你知道百姓是真真實實在那樣的環境中生存的，當中可曾記載人死不葬，分而食，無柴烹之，生啖其血肉，親無淚？我就是和那些災民將我娘吃了的，你知道我是當時是什麼感覺嗎？”

她說的字字誅心，最後嘶吼質問墨星瑤。

而二人都被驚得面色蒼白。

只聽她繼續道：“當中可又記載，官不視，吏不聞，匪患恒生，無食殺民？”

二人仍不說話。

她繼續道：“要不是我當時瘦骨嶙峋，沒有半點皮肉，也早已被他們分食。”

墨星瑤聲音微顫：“後來呢？”

苗香稍微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緩緩開口：“後來？後來呵呵……哈哈……”

她的狀態逐漸進入瘋狂，笑聲中摻雜著憤怒、驚恐、無奈、慶幸情緒交織，等她的笑聲逐漸平息，深吸一口氣，這才道：“後來，知縣不知從哪請來的巫師，說需要百名童女獻祭，天可降甘露，我就這麼被帶走了。你們可知他們是怎麼獻祭的？”

她用嘶啞的聲音詢問著，可是，二人不知道如何回答。

只聽她開口道：“獻祭？什麼獻祭？她們在選肉馬，八歲啊？我才八歲，為什麼？陛下，你告訴我，為什麼讓八歲的我就要遭此劫難？”

墨星瑤此時嘴唇都沒有了血色，閉口不言。

苗香似乎已經習慣二人的不回話，繼續道：“好在，當時我們能吃上飯，每日好吃好喝，雖說和牢中無異，但不用吃人啊。我當時想，肉馬就肉馬，總比被人吃了好，不是嗎？就這樣，我們這些孩子，該吃吃，該喝喝。只是，老天似乎睜眼了，我們還未被迫害的時候，朝廷的監察史來了，從知府到知縣，統統被拉去砍頭。無依無靠的孩子被分派到不同的州府，我命好，分到了都城，當時瑾王的母妃，蕭貴妃，選中了我做下人，說是下人，其實就秘密培養勢力，我也很珍惜這次機會，我不要被人吃，我也不要吃人，我不要再暗無天日地活著，慢慢的，我成了這裡面的佼佼者，雖說後來去了青樓，但，我卻不用去接客，也比那些花魁、老鴇身份高貴。蕭貴妃後來知道我的身世，給我銀子，派人互送我回去給娘立碑造墳，陛下，你說，瑾王府給我的這些，我要不忠於瑾王，我還是人嗎？那是讓我活的有尊嚴的人，讓我這個吃了娘肉的人有一絲慰藉，你說，我要不要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