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頁(第1/2 頁)
樓長危攀上一處山石,回過身,道:「我看郎君康健,不輸少年人,何談衰老。」
富商聽了這話,意外開心,笑道:「小朋友怕攤上一個癱子,專撿了好聽的哄人。」
樓長危本就不喜打趣,有些不耐煩起來,掉頭就走,卻聽身後碎石滾落,那富商似是腳下打滑,一聲驚呼,樓長危回頭,果見富商跌下去,千鈞一髮之間,哪及細思?樓長危已飛身過去,拉住了富商的手腕,那富商借著這一拉之力,躍上山石,拍拍身上塵土。
「嘖,大意失荊州,竟勞小朋友相救,這可如何是好?」
樓長危不由心疑他是故意跌落。
富商笑著,反握住樓長危的手腕,道:「過命交情,再生疏可就過意不去了,小朋友甚名誰?我姓季,家中有屋有田有買賣有營生,有妻有妾有兒有女,你我投緣,不如認一門親戚?你若是願意,認我當爹,也無不可的。」
樓長危目瞪口呆,他親爹雖已亡故,在世時又是厚待外人委屈家人的老好脾性,可他也無意這麼認一個陌生人當爹。
他又哪裡知曉,這個有些混不吝的富商竟是當今天子,過後,還會住進他老師家裡,天天拿他尋樂子。
作者有話說:
第40章
「公主。」樓長危在馬上拱手揖禮。
「將軍, 這是從館鹿歸家?」姬明笙問。樓長危還沐浴更衣了,束著的黑髮猶帶著一絲潮氣,襯得他的眉目清晰如雨後青山。
樓長危剛想答, 他的黑馬雲野性難馴, 追正跑得歡實停了下來, 老大不高興,認定姬明笙的馬是禍首, 伸著大頭過來就要欺負它出氣。
姬明笙的小白馬被嚇一跳,一聲嘶鳴,驚慌立身揚蹄,樓長危躍身下馬拉住韁繩, 輕拍了幾下小白馬的腦袋, 餵了一塊飴糖給它,又喝止住搗亂的雲追。
這等小小的變故, 自沒嚇到姬明笙,看著樓長危安撫好小白馬:「將軍還隨身帶著飴糖?」
樓長危沒有鬆開韁繩,答道:「雲追在禹京不比邊關自在, 多少有些委屈, 它喜酒好甜, 只好拿酒、糖哄它。」小白馬吃完糖,又問他討要, 礙於雲追兇悍,小心翼翼地湊過腦袋。樓長危的嘴角添了一絲隱約的笑意,給小白馬和雲追各餵了一塊飴糖。
姬明笙明眸流轉,道:「相請不如偶遇, 我說要請將軍去吃船宴, 將軍可有空閒?」
樓長危抬頭看了眼姬明笙, 銳利的目光似能將她看透,很快,他又收回目光,鋒利盡斂:「好啊,公主想去哪處的船宴?」
「晏江,離得不遠,又熱鬧。」姬明笙想了想道。
樓長危點頭應允,道:「晏江在曲晏坊,人多,不宜疾馬,我們慢行。」
姬明笙一怔,剛想說什麼,就見樓長危晃了晃手中韁繩,小白馬和雲追一道不緊不慢地邁開四蹄:「將軍屈尊為我牽馬,倒叫我心中不安。」
樓長危回首,輕笑起來:「是嗎?」他問,「如何不安?」
「堂堂一國將軍,斬敵首不計其數,身負赫赫戰功,如此國之重臣,便是我阿父都捨不得讓將軍牽馬。」姬明笙看著樓長危挺直的背影,寬肩細腰,身姿如槍,縱是做著馬奴的活計,不損他半風采,她慢聲細語笑道,「阿父尚不能,我豈能坦然受之?怕是要輾轉反側,日夜難安,聽雨落敲窗,便疑風摧繁枝,看花滿枝頭,卻想落紅成冢。」
樓長危道:「果然不安。」
姬明笙笑道:「可不是,我打小便未如此坐立難安過。」
「這般說來,還是我之過錯。」
「正是,將軍累我難安,當欠我一樁。」姬明笙笑著道,她耳聽馬蹄清脆,才知他們慢悠悠地已入晏陽坊,地面鋪了石板,馬蹄踏過,步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