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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紅狠人一個, 她這幾日一直在外頭幫姬明笙打理外頭的事宜,宗正寺那將沐安辰的名一除,再捧著厚厚的冊子去沐府取回姬明笙的嫁妝, 一行人點了兵衛侍從, 浩浩蕩蕩就要殺將去沐府。
殺出去沒多久就撞著了難得出來名為巡衛實則放風的鹿鳴衛。
鹿鳴衛雖到了樓長危手中, 姬景元又勒令重整,可這職責卻仍舊不清不楚, 當初就是為恩澤功勳之後,讓他們有個由頭光明正大吃白飯,到底幹什麼元帝就沒深思過。
辛以拉這幹人出來,也沒想著幹什麼正事, 實在一幫紈絝子快憋瘋了。
地平了, 牆也糊,苦是真的苦, 沒死竟也捱過來,可這天天在這一畝三分地裡,早睡早起扎馬步、齊步走、刺草垛、拉弓箭, 一成不變、枯燥乏味都不敢細說, 姓樓的將館鹿裡的一草一木薅個一乾二淨, 累得半死介日對著快能認出來的黃土磚牆,兩眼都沒了神, 蹲監牢也不過如此了。
辛以很是體諒,一聲令下執刀巡城,眾紈絝爭先恐後唯恐落下,急慌慌整衣執戈列隊而出。
李桓林眼尖, 遠遠瞧見茜紅, 扯開破鑼噪子就喊:「茜紅, 茜紅。」 高興得眼淚差點掉下來,他公主阿姊的貼身侍婢,與家人也差不離嘛。
茜紅吃了一驚,短短几日,鹿鳴衛一干人雖腳步虛浮、氣薄力小,乍看卻有了幾分模樣,再看李桓林,咦,鹿鳴衛又是勞作,又是操練的,怎半分不見清減?
辛以默默在心裡記下一筆:巡邏途中無有軍紀,擅與他人交談。
李桓林半點不知自己被記了名,他還哭訴,萬分委屈:「阿姊怎把我丟在館鹿?」吃又吃得不好,連個鮮羊都沒有,不是醃的就是豬肉,苦啊。
茜紅正色道:「郎君本屬鹿鳴衛,怎能說是公主將你丟下。」
李桓林可憐道:「將軍明明讓我聽公主吩咐的。」
茜紅笑了一下:「公主不是讓郎君跟著將軍學些長處?」雖不見瘦,卻眼見精神。
辛以又默默給李桓林記上一筆:生有異心。眾紈絝看辛以笑面虎的模樣,知他事後定要找李桓林的麻煩,這些人多日相處,也未曾修出袍澤之義、兄弟之情,紛紛幸災樂禍。
還是李桓林自己有些怕茜紅,不敢多嘮舌,只問:「茜紅,你們一行,去做什麼要緊事?」氣勢洶洶的,好似要去打架生事。
茜紅半點不加遮掩:「去沐府拉回公主的嫁妝。」
李桓林立馬兩眼瞪得有如銅鈴,眾紈絝也是嗖嗖行注目禮,想去啊,難得的熱鬧。先時沐安辰風頭無兩,人人稱羨,他又有些清高,不與尋常勛貴子弟流俗,與李桓林一樁官司,被樓長危拎來館鹿與他們同為「階下囚」,大夥都灰頭土臉,搬磚掄錘,偏沐安辰擺出「不與爾等豎子同」的德行,眾紈絝早憋了一肚子火。
這些人最會的便是架橋撥火、落井下石,得知沐安辰被休棄之後,那真是通體舒暢。
還有幾人卻是很沒道理的遷怒,蓋因那時拿李沐兩家官司賭錢,連本帶利坑在賭場裡頭,全被樓長危繳了去。他們不敢惱樓長危,反恨沐安辰惹出官司。
辛以……辛以其實也想去瞧瞧,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道:「女使,你們一行男女老少力單,怕有使力氣的之處,鹿鳴衛可襄助一二。」
眾紈絝挺胸凸肚,請願甘往。
茜紅若一猶豫,想著可有可不有,乾脆帶上。
他們人本就不老少,再帶上鹿鳴衛,聲勢浩大,一路過去,引得不少人探頭圍觀,眼見去了沐侯府方向,還以為沐府要被抄家了呢。
沐侯府的門子管事本就有如驚弓之鳥,嚇得魂都飛了,也以為自家要被抄了,自家小郎君與公主鬧得不體面,皇帝要收拾沐家,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