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第1/5 頁)
張濟世有些尷尬。薛崇訓見狀心道:張家小子到底年輕,實在沒程千里深沉。
張濟世的一張馬臉又看過來:“我帶來了兵部公文,正要知會衛國公,朝廷封您做伏俟道行軍總管,兵部自然不能逆著政事堂的意思,讓您掛著個空銜不是?”
薛崇訓笑道:“我也正納悶,鄯州邊軍幾乎打了個精光,剩下不到一千人,新招了兩千沒法用的壯丁,湊在一起也不夠看的,我行啥的軍?”
張濟世道:“劍南軍八千人全部調入伏俟道帳下,另外鄯州軍要恢復夠二十個團的規模,加起來萬餘人,伺機從北線到西海周圍活動,有苗就毀、有草料就燒、有羊就殺,逼迫鮮卑人臣服,如果能佔領伏俟城更好。南線東平公取石堡城,能吸引敵兵主力,衛國公在西海大有可為!”
程千里嘆道:“積石山防線已成,最後還是要強攻石堡……”
張濟世皺眉道:“咱們自然不能足於防守,應乘勝擴張,把鮮卑人一併臣服,恢復先祖的勢力範圍!”
薛崇訓看了一眼程千里,不動聲色地說道:“兵部的意思我聽懂了,這不是讓程節度使在石堡啃石頭,卻把功勞都往我身上攬?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明擺著的事兒,對程節度使公平麼?”
程千里忙道:“復我程家祖業,已經很公平了,這不還承諾要出將為相麼,我還圖個啥?倒是衛國公需要功勞正大光明地恢復郡王的位置不是?”
“國公也好,郡王也罷,其實我不是很看重。”薛崇訓說出口時發現好像給人很假的感覺,但其實他是大實話……什麼爵位都是虛的,如果太平黨在權力場失利,你就是親王都沒用,李成器那幾兄弟不就是例子?
張濟世道:“東平公答應取石堡了麼?您給明白話,我回去好交差。”
程千里嘆道:“傷亡將士以萬計,耗費錢糧無數……隴右這十萬官健累月作戰無法屯田,必得各地運調軍需,我食一石糧,運來須得耗費數倍,如地方官吏趁機魚肉,百姓定苦不堪言……前朝(隋)徵高麗民不聊生,前事不遠後事之師,朝廷諸大夫不怕重蹈覆轍麼?”
“東平公言重!”張濟世神情一冷,“徵西乃政事堂同識,非兵部一家之言,帽子不能亂扣……您的意思還是不願意打石堡?”
程千里冷冷道:“我不打朝廷是不是要換人?”
張濟世怔怔道:“這不是我能妄論之事……不過咱們是老熟人了,勸您一句,假若朝廷換人,石堡是照打,可您不是就錯過了出將為相的大好前程?”
程千里面有不虞:“程某豈是為一己之利不顧社稷大計之人?就怕那新來者不顧將士性命一味強攻,豈不讓人心寒?”
張濟世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所以這事兒還得東平公主持最是恰當,中樞決定非你我可以改變的,請三思。”
程千里翹首看著不遠處結冰的池塘久久無語,良久之後才說道:“也罷,將士一人每日口糧至少一斤二兩,十萬人每天要吃一千石。你回去說隴右存糧不足,再調百日之糧,加上騾馬食的精糧草料,需糧草二十萬石,有糧我就打。”
張濟世笑道:“我大唐有的是錢糧,後勤補給無須擔憂。如此便說定了,您給寫份摺子呈上去,我自會對叔父言語。”
程千里忽然哈哈大笑,好像聽了個笑話一樣。薛崇訓幫腔道:“張主事真是不知當家柴米貴。”
張濟世道:“這就不是咱們應考慮的事了。”
程千里端起了軟木桌子上的茶杯,解開蓋子扇了扇又蓋上了,張濟世見狀起身道:“那張某就在長安靜候東平公捷報傳來。”
“今日有酒宴,老夫卻身體不適飲酒,李將軍陪陪衛國公和張主事。”
薛崇訓也起身道:“我得回去了,本來該和大夥一起慶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