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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何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現在的陳以樂是以什麼心態在另外兩位共同認識的朋友面前說出“前男友”這三個字。儘管別人不會當真，他卻覺得刺耳。

陳以樂半開玩笑地攬住何唯：“佔用一下各位的時間，不介意我跟何唯單獨說幾句吧？”

其他人一走，陳以樂很快鬆開手，直截了當地問：“許言之給了你多少錢？”

這家餐廳的消費水平確實不是何唯能夠承受得起的。

何唯以前面對陳以樂的時候總是陷入無謂的自證，證明在意，證明關心，證明喜歡，證明不離不棄，非要把自己的心一層一層剝開證明給陳以樂看，也不管對方需不需要這樣搖搖欲墜的證明。

今天，他邁出了第一步，連著陳以樂接下來連續不斷的追問，何唯決定不再澄清，不再說明，只是靜靜地、耐著性子聽著。

“你是故意的吧，何唯？看不出來，真是藏得夠深的。”

哪怕是何唯能夠隨口說起“男朋友”是許言之，陳以樂也許依舊不信，但是好歹會有心理準備。現在他只覺得受到了欺騙，而騙他的人，是一直以來在他面前溫柔堅定的何唯。

陳以樂指著餐廳的方向：“現在吃得起這麼貴的餐廳了？是哦，許言之是比我有錢……”

“怎麼著，以前我又不是付不起錢，你現在這算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嗎？”

“隨便你怎麼想。”何唯說。

何唯根本不知道許言之和陳以樂之間發生了什麼。他就是想證明他有男朋友，他有人喜歡，是誰都可以，只是剛好那時候站在身邊的是許言之罷了。

音樂老師先去網紅奶茶店排隊買奶茶，此時正好轉頭向何唯招手。

“我朋友在等我，我得走了。”

陳以樂沒說話，轉身用手臂支撐著身體靠著欄杆，低頭看著水池裡幾隻扭來扭去的肥胖錦鯉。

何唯並沒有馬上離開。

“如果我影響到你的生活，我們可以當做陌生人。如果你不介意以前發生過的，我依舊是你的朋友。所以，樂樂……”

何唯的心重重地往下沉，依舊沒有勇氣問出口：你有沒有曾經喜歡過我？

“朋友？”陳以樂回頭，話中帶刺，充滿嘲諷：“你是真不知道你男朋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何唯名義上的“男朋友”許言之接過秘書送來的一堆檔案，cy說隨便籤，她已經全部審閱過了，沒問題。

許言之用力甩了一下鋼筆，結果雪白的牆壁上出現了一排小黑點。

許言之：……

怎麼今天做什麼事橫豎都不順呢？

事實上何唯跟許言之一點都不熟，那天下午分開之後兩人再也沒見面，再也沒有說過話。

所以何唯根本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是真不知道許言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如果可以的話，何唯倒是想馬上拿出手機上網搜尋“許言之”“非繁控股”“雲上（許氏）集團”“意喜中心”之類的，把搜尋結果懟到陳以樂面前揚眉吐氣一把。

想想罷了，最後何唯只吐出了三個字：“他很好。”

何唯現在已經無法順暢地把許言之的名字說出口，沒勇氣，沒底氣，畢竟許言之真的有男朋友。

陳以樂笑著搖頭，“你是不是傻啊？”

是啊，好傻。何唯也這麼覺得。他其實用不著在陳以樂面前做戲，分手的時候歇斯底里地哭過鬧過還打了架，再狼狽也不過如此。就是一時腦抽想要在這種關係中贏一次，短暫的勝利帶來的喜悅已經消失殆盡，此時只能不斷違背本心用更多的謊言去掩蓋最初的謊言。

好像多說一次就更有說服力似的，何唯重複了和上次一樣的話：“我跟他是正常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