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風雪襲人(第1/2 頁)
風雪襲人,林中傳來走動聲。
唳!
雲鷹一展長翅飛入雲霄,盤旋在皇陵上空,監視著周遭。
落雲舒偏頭望著來人空蕩蕩的衣袖,笑意鋪滿臉,眸中多了一抹神采,簡潔的道了句,“來了。”
“殘廢之人,勞大主使惦記了。”來人斷了一臂,不便行禮,只是彎著腰略低下頭,便是一禮。
望著那空蕩蕩的袖子,又瞅著她發頂愈積愈多的雪,落雲舒問她,“主僕情誼當真如此?”眼中一派好奇,抬手示意免禮,似又覺得天冷,縮回了手掩在大氅下。
一句輕飄飄的問話,卻使得旌德怔忪良久,爾後笑了笑,平日嚴肅慣了的臉上沽湧著僵硬的笑,胸中情誼難以言表,囁嚅著,似是而非的道一句,“大主使莫非忘了。”
嗤~
落雲舒心底嗤笑了聲,到底沒駁她面子,不是什麼人都像那女人一樣有顆強大的心臟,有意識的收斂了欲往上翹的嘴角,抬眼望著翱翔在天空的雲鷹,壓著話調說到:“你要的,我給了。拿出你的誠意來。”話落,找回了理由,目光落在了對方臉上,忽然發覺歲月匆匆,十年一晃就過了,眼前的人也白了頭,再也瞧不出往昔的嬌俏。
壓在劍柄上的指腹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現下的處境,思緒還是止不住的飄忽起來,看著萬里高空紛揚著的雪花,憶起那時候冬日裡旌德躲在枯井旁嚶嚶痛哭時的模樣,依稀記得說了些什麼,卻想不起自己來,還沒來得及深思,便聽旌德道:“羲和還在她手上。”
抬眼瞧去,竟能從她臉上瞧出落寞、憐惜和痛恨來,落雲舒不由得想,當初莫非瞧走眼了?
隨口謅一句,“不過是露水情緣,你竟也惦記著。”
旌德垂眼未言,滿腦子想的是羲和那丫頭。只恨一切謀劃都來得太匆匆,那丫頭偏又是一根筋的守著她。不自覺動了手指,一瞬又壓下去,恍若幻覺。
落雲舒餘光瞧見,心道,不就是如此,哪能看錯了。
“常聽人戲言,你這宮中紅人好男色,猶是嬌弱善妒的男子最得你喜歡,近幾年那夙芙頗是得寵,怎未瞧得他前來?莫非……呵呵……”落雲舒有心學著那臨寒奚落人,捂著肚子笑了一陣,意猶未盡,遂又道,“一場風露,哪能叫你惦記著,這可不是我認識的旌德。倒讓我瞧瞧那美嬌男如何模樣,可好?哈哈……”
旌德眉頭緊蹙,離憂谷裡的人莫非都是瘋子?
見她蹙眉,似是不捨,落雲舒不禁又是哈哈笑一陣,“哈哈……我又能搶了去不成……哈哈……”
夙芙。旌德心中默唸這二字,眉頭皺得更緊了,似要擠成山川,自成一片天地。想起平日種種,旌德轉眸冷笑出聲,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恨意,“他倒是乖張。時時捧著真心說假話,恨不得扒我的皮!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落雲舒聞言收住笑,她也不屑得往人傷口上撒鹽,把玩著劍柄上交纏的穗子,腦子裡想著:什麼情呀愛呀,不過是世人設下的騙局,其中妙意不過是棋高一著罷了。嘴上卻說著,“不瞧也罷。”
“叫大主使您見笑了。”旌德擰著眉頭很是不悅的說到,今日前來非是來說這個的。忽又想起死去的傾歌來,偏眼瞧著沒過軟靴的雪,想起殉情的樓書音來,世間汙濁唯有這一位清白的來清白的去,叫人好生羨慕。抬眼看向落雲舒,“大主使此來不如見見公主和駙馬。”
落雲舒抿唇不語。寒風吹著飛雪撲打著她的臉,旌德便低眼等著。
不過幾息時間,像是聽了一整個冬季的風聲似的,落雲舒道,“不怕逾了規矩?”
“駙馬與公主合葬皇陵本就逾矩了,不過是祭掃一番,大主使您又怕什麼?”
逾矩?我倒不覺得。
“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