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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舊事(四)
先帝不喜歡齊王在沒有被召見的時候出現,所以,直到兩日後,先帝和群臣們遊樂盡興,打道回城,我也沒有再見到齊王。
不過,很快,我就不得不去找他了。
因為如他所言,我的梔子花就算換了土,也沒有好上多久。天氣變冷之時,它的葉子上出現了些奇怪的斑點,看著又要枯了。
既然齊王言中了,可見他也許知道些什麼,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我考慮再三,學著明玉撒謊說我要到京郊的廣壽寺禮佛,帶上我的花離開了家。
我是左相的女兒,又經常跟隨先帝出入宮禁,同春園的守衛見我來到,並不敢盤問許多便放行了。
要找到齊王並不難。
多虧了我那些號稱齊王死忠的閨中好友,我知道京中的齊王府還未修好,此時他仍住的同春園的清瀾殿裡。除此之外,我還知道他每日都要到同春園校場去練習騎射。
我假裝路過,跟隨從說我不舒服要下馬車透透氣,而後,堂而皇之地抱著我的花進了校場。
同春園很大,皇帝不來的時候,絕大多數地方都是空蕩蕩的不見人。所以這校場裡,除了兩個侍從和那個騎在馬背上馳騁的人,鬼影也不見一個。
首先看到我的是兩個侍從。
見到我一個女子抱著一盆花出現,他們臉上露出詫異之色。
還沒走到侍衛跟前,我看到遠處的齊王勒住了馬。
而後,他再度催動馬匹,稍稍轉了個圈,就朝我奔跑過來。
那匹馬是栗色的,額頭上有白斑,我想,那就是被世人愛屋及烏的雪落琥珀。
它四蹄矯健,跑起來時,地面揚起塵土,逼近之時,頗有迫人的氣勢。
我頭一回面對這般場面,不由生出幾分愜意,將我的花緊緊抱在懷裡。
齊王勒馬停下之時,離我堪堪兩步開外。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縱然太陽不大,我為了看清他的臉,還是眯起了眼睛。
「何事?」沒有客套,他開門見山地問道。
雖然要求人辦事,但我並不想失了左相女兒的矜持,強自從容地答道:「那日殿下說我的花就算換了土也未必能養好,我不解,特來請教。」
他的目光掃了掃我懷裡的花,毫無訝色。
似思索了片刻,他下馬來,將馬鞭交給侍從,而後,朝我伸出手。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是要我把花交給他,猶豫片刻,遞過去。
這盆花有些沉,我須得雙手抱著,才拿得穩。
可齊王捧著,卻似輕鬆得很。
見他左看看又看看,頗有幾許認真,我忙道:「我問過家中的花匠,他說,這是斑枯之症,須得用藥。我每日都仔細上藥,可從不見好轉。」
「這並非斑枯,這是黴病。」齊王道,「你可是總將它放在室中,甚少見日光?」
一下被他言中,我明白過來。
「正是。」我老實承認,好奇問道,「便是這個緣故,才生了病?」
「你這般在乎這花,不會少了澆水施肥,也不會少了修剪。」他說,「不過越是愛惜,便越是不肯讓花受半點風吹日曬,總是好好收在屋子裡,以為能庇護長久。殊不知,便是這樣,才最易得病。」
我很是吃驚。
這人竟然像能讀心一樣,一語道破,簡直是個神棍。
我狐疑地看著他:「你那夜說我這花養不好,便是料到了這個?」
齊王淡淡道:「不知道。」
我不解:「話都是殿下說的,怎不知道?」
他聲音清冷:「是你說那夜之事誰也不許再提,孤自然不知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