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第1/4 頁)
東朝掌權者也不是個糊塗的,雖與北楚斷絕往來幾近十年,但這十年裡與南蜀走的也不算太親近,大有閉關鎖國之意。
南蜀與北楚互相制衡的結果便是兩國都不敢輕易起兵強行吞併東朝,一來東朝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強攻之下必有一定傷亡。二來,說到底也不過是怕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顧輕身為南蜀郡主,又是南蜀晉王風吟晅未過門的妻子。風吟晅其人,商青鯉不清楚,玉輕舟卻是瞭解些的。此人是南蜀太子風吟曄一母同胞的弟弟,軍權在握又深受風吟曄的信任,他此次奉旨去南蜀祝壽是假,參加風吟曄的登基大典是真。
這關頭顧輕被追殺,想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顧輕若是在北楚境內出事,大抵沒有人比玉輕舟更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今日之北楚,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若真與南蜀撕破臉皮……
“我知道了。”商青鯉掃了一眼面色沉重的玉輕舟,道:“上次說與你一道去南蜀的事,只怕做不得數了。”
“怎麼?”玉輕舟驚訝道。
商青鯉垂下眼,道:“有點事要辦。”
玉輕舟一癟嘴,想要開口再說上兩句,謹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王爺。”
他轉頭看去,謹言帶著御醫步履匆匆而來,只得道:“進去吧。”
御醫給原欺雪把過脈以後寫了兩張方子便離開了,謹言拿了藥方去抓藥煎藥,玉輕舟瞄了眼榻上昏迷不醒的原欺雪,忍不住好奇道:“阿鯉和這位十公主……”
“無關。”商青鯉道。
衣服上滿是抱了原欺雪之後留下的大片水漬,商青鯉有些不適地攏了攏眉,起身道:“我換身衣衫。”
她掌風一送,將房門掩上。
“嘶。”玉輕舟瞪了眼差點撞上他鼻尖的房門,冷吸一口氣,伸手揉了揉鼻頭,不滿道:“阿鯉總是學不會憐惜我。”
商青鯉眸間笑意一閃而過。
換好衣服後商青鯉站在榻邊看了眼原欺雪,她臉頰上、嘴唇上都毫無血色,只眉間那點硃砂成了唯一的豔色。她極不安穩地蹙著眉,豆子似的冷汗一顆顆從額頭淌落,口中一直反反覆覆呢喃著“哥哥…哥哥……”
她平日裡的倨傲蕩然無存,像個脆弱的陶瓷娃娃,一碰即碎。
商青鯉眸中冷淡盡褪,伸手探了下她的額頭,掌心下的肌膚並不燙手,商青鯉心下稍安,便欲收手。
原欺雪卻突然一把握住商青鯉的手腕,柔柔喚道:“江師兄。”
眸色微冷,褪去的冷淡頃刻間覆上眼底。那一瞬像是百爪撓心,心頭五味陳雜。商青鯉掙脫原欺雪握住她的手,從枕畔取出鴻雁刀。
“江師兄…”榻上原欺雪又喚了一聲。
商青鯉握著鴻雁刀,眉頭微皺。
……為什麼聽原欺雪喚“哥哥”時她會心生憐惜,而聽她喚“江師兄”時,她心頭竟有火起?
這一把火燒的莫名其妙。
商青鯉斂了斂心神,轉身從櫃子裡拿起包袱出了門。
“阿鯉?”站在院中的玉輕舟杏眼掃過商青鯉手上的包袱和刀囊,提了聲音道。
“這些日子多謝你了。”商青鯉道。
她紅衣灼灼,周身清清冷冷,像是萬載寒川上一枝怒放的紅梅。那雙茶色眸子裡,掩埋了太多秘密,十年前玉輕舟窺不清她隱藏在眸底的心事,十年後,玉輕舟也窺不透。
“你啊。”玉輕舟嘆氣,千言萬語只化作了一句:“同我道什麼謝,罷了,保重。”
眸間霜雪碎化,商青鯉溫聲道:“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玉輕舟笑了笑,道:“再給我抱一下吧。”
面前這人早已不是當年青澀的少年,但時光並未在他身上留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