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第1/3 頁)
她想到八歲那年,當歸磕在金磚上的猩紅血跡和縱身跳入火海時唇邊的笑。
又是這樣。
那年無數人拼了命換得她苟且偷生這麼多年。
活命的代價如此沉重,今天的她,已經給不起了。
她垂下眼,掩住眸中洶湧的波濤。聲音裡帶著些笑意,道:“好。”
陸陸續續有人打起退堂鼓,選擇離開。最終一小部分人原路返回,大部分人還是留了下來,決意要闖上一闖。
玉無咎一直站在石門邊冷眼看著眾人選擇去留,只在視線落到仍舊站在原地的商青鯉時,皺了下眉。
他緩緩走到商青鯉身邊,道:“你…”
商青鯉抬眼看著他,眸光一閃,打斷他道:“我有話想與你說。”
她眸中似有深意,玉無咎眉梢一挑,點了點頭。
“哼。”江溫酒在耳畔輕哼一聲。
商青鯉無奈道:“是玉輕舟讓我帶給他的話,早前一直忘了,恰好想起來。”
知道玉輕舟與商青鯉向來交好,江溫酒並未懷疑商青鯉的話,不情不願鬆開了握住她的手。
玉無咎與商青鯉兩人只走到一旁說了幾句話,很快便一併回來了。
商青鯉走到江溫酒面前,忽然仰起頭對他笑了笑,道:“我可以抱抱你麼?”
江溫酒一愣,旋即笑開,張開雙手,笑道:“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商青鯉撲進他懷裡,在他懷裡紅了眼眶。
江溫酒擁住她,長嘆了口氣。還不待他開口,便被商青鯉已迅雷之勢點了穴道。
另一旁玉無咎出手迅速,在長孫冥衣毫無防備時也將他穴道點住。
“你……”
“小鯉魚!”
商青鯉退離江溫酒的懷抱,伸手點住了二人的啞穴,從腰間袋子裡掏出兩粒藥丸塞進他們口中,又上前抱了抱長孫冥衣,道:“這藥,你認得,是師父給的千日醉。”
然後她抬手將二人劈暈,對站在他們身後面面相覷的賞金獵人和花百枝道:“帶他們回去。”
她眸色冷厲,讓人不敢反駁。
“是。”賞金獵人們沉聲應道——他們都是從漠北而來,清楚長孫冥衣與商青鯉的關係,一直將商青鯉當成拈花樓半個主人,自然聽命而行。
唯有花百枝,長嘆了一聲,扶住江溫酒,沒說話。
“走吧。”商青鯉側頭看向玉無咎。
“好。”玉無咎一笑。
☆、四零。弦滿復鬆弛。
臨走時商青鯉回頭看了眼江溫酒。
他被花百枝攙扶著,垂下的眼瞼遮住了那雙鳳眸,再也窺不見眸中的瀲灩波光。
商青鯉掩下心中翻滾的情緒,對花百枝道:“若此去還算順利,重陽日煙波樓再會。”
“好。”花百枝一改往日笑眯眯的模樣,面色複雜,沉聲應了。
“嗯。”目光一轉,落到長孫冥衣身上,商青鯉有心想同賞金獵人們交代幾句,但想說的話太多,又不知從何處說起,索性斂目不語。
眼角的餘光瞥見解東風帶著攬劍山莊的人離開,想到江溫酒與解東風那段不知怎麼結下的恩怨,商青鯉有些不放心地囑咐了花百枝一句:“留意解東風。”
花百枝將手上的拂塵別到腰帶上,抓住江溫酒的手搭在自己肩上,點了點頭道:“保重。”
“保重。”商青鯉回道。
旁人是去是留她之前一直無暇留意,此時商青鯉和玉無咎一併站在石門邊上,她看著仍選擇留下的人,神色冷淡。
這世上總有人掙扎求生,千方百計想要活下去。也總有人利益燻心,不顧性命也要求一場鏡花水月。
這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