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第1/3 頁)
少女指如削根蔥,蔥白一樣的指腹上滿是細小的傷口,元衝看在眼裡,疼在心裡,瞪了眼打趣元熙的兩個孫子,溫聲道:“做不來這些就別勉強自己,熙丫頭每天快快樂樂的,就是給爺爺最好的壽禮了。”
元熙聞言眼眶一熱,她強忍住沒落下淚來,偏頭甜甜一笑,重重點頭應道:“嗯!”
“這盒子裡也是熙丫頭給爺爺準備的壽禮?”元衝把《百壽圖》捲起來放好,目光落在桌上長方形的木盒上,拍了拍元熙抱住他胳膊的手,溫和笑道。
“呃…”元熙看著木盒,眸光閃爍了下,偷偷向商青鯉瞄了眼,卻見她低頭候在一旁,無法窺見她的神色,只得含糊應道:“是給爺爺的壽禮。”
元衝幾人都站在元熙身旁,沒有留意到元熙這剎那的不自在。唯獨元烈,他隔著桌子,站在元熙斜對面,只一抬目,就將元熙的神情盡收眼底。他順著元熙的視線看過去,元熙目之所至,恰好是那個面生的丫鬟。
元烈斂目,若有所思。
黑檀木的長盒色澤古樸,含蓄而不張揚。
盒子裡靜靜躺著一卷蠶絲織成的雲帛,色白如冬日雪,隱隱可見有瑩白光暈流轉。觸感細膩柔順,入手輕薄。
“嘶。”元熙的一個堂兄抽了口冷氣,指著元衝手上的雲帛道:“這不是‘松雪齋’千兩銀子一尺的雲帛麼……”
元熙:“……”
她突然想到隨身揣著整整一盒銀票的卿涯。
商青鯉果然也是不缺錢的。
可是……她等下要如何圓場?
元衝聽言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同樣神色複雜的元熙,將雲帛緩緩在桌上鋪開。
“嘶…這香味……價比黃金的雲水墨?”
“嘶…這畫……”
元熙:“……”
她偷偷又瞄了商青鯉一眼,苦著臉低頭去看雲帛上到底畫了什麼,一見之下驟然一愣。
雲帛上畫出了雪天的十里梅林,欺霜凌雪的紅梅在枝頭迎寒獨綻,眉眼稚嫩的小姑娘在雪地舞劍,梅樹下的中年男子裹著厚厚的披風站在落了雪花的長桌後作畫,一筆一劃勾勒出小姑娘的身影。
畫這幅畫的人手法極好,氣韻生動,意向平和沉靜。
左上角提了兩行小字:“野紅無處不天涯,絕骨生來引凍壓。”
高逸清婉、流暢瘦潔的簪花小楷如紅蓮映水,碧冶浮霞。
元衝指尖發顫,撫過畫上舞劍的小姑娘,又盯著那兩行小字看了許久,溼了眼角,喃喃自語道:“小瀟兒……”
他喉間哽咽,聲音幾不可聞。
垂著眸子的商青鯉心中一疼。
“爺爺…”元熙晃了晃元衝的胳膊,道:“您……”
“熙丫頭,這畫……”
“篤,篤篤”叩門聲不合時宜的響起,打斷了元熙和元衝的話。門外傳來管家的聲音:“老爺,聖駕離府不遠了。”
元衝按捺住心頭的翻滾的情緒,嘆道:“要接駕了。”
他深深看了一眼桌上的畫,整理完儀容,便帶著元熙等人出了書房。
商青鯉走在最後,跨過門檻,回身將房門掩上,在書房前佇立了片刻,才抬步跟上元熙他們。
元瀟七歲那年,日日央著要元衝替她尋個厲害的夫子來府上教她習武。把元瀟捧在手心疼愛的元衝不忍心見到元瀟眼中的失落,當真請了個夫子回來。
夫子姓白,單名漠。
白漠是元沖年輕時結識的一個江湖浪子,性情溫和,為人光明磊落,素有俠名。
元衝與白漠互相欣賞,一見如故。
兩人之間的交情,白漠的處事為人,都讓元衝十分放心讓元瀟跟著白漠習武。
元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