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第1/3 頁)
商青鯉總覺得在北疆遇到這兩人……太過巧合。
宮弦此時前來,確實能為她一解心中疑惑。
商青鯉見江溫酒沒有與宮弦搭話的意思,只得開口喚道:“宮姑娘。”
宮弦點點頭,藉著月光掃視院中一圈,自行走到桌旁坐下,她看著商青鯉,開門見山道:“商姑娘,你們也收到了那人的信?”
她這話問的莫名其妙。
“誰?”商青鯉皺眉。
商青鯉疑惑的語氣不似作假,宮弦聞言看了眼熄了火把進了屋子裡的牛簡,猶豫了下,才壓低聲音道:“當初給銀箏閣機關墓訊息的那人。”
宮弦此言讓商青鯉忽地想到離開祁州的前一天夜裡,宮弦向她坦言機關墓並非銀箏閣發現時說的話——
“那人……似乎對你挺感興趣。”
“他說……你要是死在墓裡,那個瘋子的戲就唱不下去了。”
當日商青鯉就猜想過那人究竟是誰,他口中的“瘋子”又是誰,但她長期生活在漠北,向來不關心武林中事,除了長孫冥衣也並未與什麼江湖人結交過,所以思來想去始終毫無頭緒。
現下宮弦又一次提到那人,並且還提到了信,商青鯉想著在長安沉香居收到的那張寫了簪花小楷的信箋,不知怎麼就繃緊了心絃:“什麼信?”
宮弦從袖子裡掏出一張信箋遞給商青鯉,又將桌上的燭火往商青鯉的方向挪了下,道:“這就是了。”
商青鯉伸手接過,將信箋抖開。
紙是好紙,用的是觀止樓裡十兩銀子一張的蘭花箋;墨是好墨,用的是出雲城中價比黃金的雲水墨。
字……也是好字。
一手簪花小楷,宛然芳樹,穆若清風。
商青鯉握著信箋的手一顫,險些捏不住薄薄的一張紙。
坐在她身旁的江溫酒見此忙伸手覆住她的手背,低眸掃了眼信箋上的內容。
“重陽日,遙山之巔,煙波樓。”
與商青鯉在沉香居收到的那張信箋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宮弦這張,信箋右下角有煙波樓樓主柳宿的落款和一個“秘”字紅色印章。
玉落溪、放出機關墓訊息的那人、那人口中的“瘋子”、煙波樓、重陽日,看起來毫不相干的人事竟然連在了一起。
那麼,這幾者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又為什麼每一件都要牽扯上她?
執筆寫下這簪花小楷的人到底是不是玉落溪?
若是,玉落溪想做什麼?
若不是,這人到底是誰?
商青鯉彷彿置身濃霧之中,看不清前方的路,也看不清面容隱在濃霧裡的那些人。
她心中有些亂,有些煩躁,還有自己也未能察覺的不安。在她抖開手上這張信箋的時候,她就篤定重陽那日會有大事發生。
覆住她手背的那隻手抽出她捏在手中的信箋,而後取下籠在蠟燭上的燈罩,將信箋湊在燭火上,任由火舌舔舐上信箋。
直到信箋燃燒成灰,江溫酒收回手,轉而握住商青鯉放在桌上的手,道:“有我。”
並不是多麼鏗鏘有力的兩個字。
他語氣再平常不過。
但商青鯉紛雜的心緒卻在這兩個字裡平靜了下來。
她垂眼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又想到長孫冥衣等人,便覺無論隱藏在濃霧裡的前路是如何不平坦,她都是不畏懼的。因為她知道,她永遠不會是一個人。
“嗯。”商青鯉抬眸,彎著眉眼道:“有你……”
“咳。”宮弦看著這對月下有情人,心中不由一澀,假意咳嗽了一聲,有心想要指責江溫酒燒了她的信箋,剛要開口就見他似笑非笑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