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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的男人沒有什麼動作,只是因為疼痛而微微弓起脊樑,玉色的背凌亂不堪,頹山伏地間,他緩緩抬起頭?,直起身子。
那張君子面霜月茭白,亭亭不染,墨髮披散垂於耳側,姿容狼狽,卻難掩眉間清傲,一如當日般字字鄭重:“不肖子孫琨玉,無錯。”
他若是今日認了錯,是能逃避一時懲罰,但?以後孟韶歡在裴府就再也冒不出頭?來、沒有立足之地,旁人會?覺得,對他來說,孟韶歡也不是那麼重要。
他不願孟韶歡被人輕視,所?以硬要熬過這一場罰。
若一定?要說錯,那他唯一的錯,就是沒有在李霆雲之前,遇見孟韶歡。
命運使他們最開始在一條錯誤的路上相遇,但?是沒關係,他願意用?他的骨血,再鋪一條對的路出來。
——
聽聞裴琨玉言之“無錯”時,行?刑者有片刻的驚異。
裴氏家?規重,不認錯就要一直打,一直關,關個?三年五載都有,但?跪在這裡的人是裴氏宗子,是當今聖上欽點的大理寺少卿——
隨後,行?刑者佇立片刻後,轉身離開,向上頭?彙報去了。
跪在地上的裴琨玉沒動,只靜默的等著。
等到行?刑者從此處離開後,祠堂外面才有人輕輕敲門——是裴琨玉手底下的私兵。
雖說都是裴氏的私兵,但?是私兵和?私兵之間也是分門戶的,裴琨玉手底下的私兵,從來都是以裴琨玉的命令為主,哪怕現在裴琨玉就跪在祠堂裡,他們也不聽旁的主子的話。
裴氏祠堂是裴氏要處,裴琨玉的私兵也不敢翻進來,只是悄咪咪的用?手指敲了敲門。
裴琨玉跪在蒲團上,兩息後,聲線嘶啞的開口:“進來。”
外面的私兵才敢悄悄地開啟門,主子還跪著呢,他也不敢走,只是一路跪著膝行?,爬到裴琨玉面前來,低著頭?說道:“屬下見過主子。”
裴琨玉依舊維持著跪姿,未曾回過頭?來,只問道:“孟姑娘安置好了嗎?”
他與李霆雲之間的爭鬥太?過出格,必定?是要受裴府責罰的,他暫時被困在此處,不能出去見孟韶歡,也不知?道孟韶歡現在如何。
想到孟韶歡,他放在身側的手不由自主的抬起來,落到自己的胸膛前,壓在他的左胸膛初。
他要在這裡跪十日,孟韶歡要一連十天見不到他,不知?道會?擔憂成什麼模樣,而且——他的韶歡性子太?軟,毅力太?差,這十天的夜晚,不知?道有多難熬。
待他回去了,定?要好生安撫她。
思慮到這些,裴琨玉便覺得後背上的痛都更散了些。
與孟韶歡有關的,不管是甜蜜的還是憂愁的,都能讓他品到不同的滋味兒。
他這座死去的山,正在因她而活過來。
而這時,在一旁跪著的私兵臉色蒼白的抬起頭?來,聲線發僵的說:“回二?公子的話,屬下無能,未曾尋到孟姑娘。”
大結局
午後祠堂靜, 私兵的聲音落下時,帶著不易察覺的顫音,撞在地面?上, 散了個七零八落。
私兵不敢抬頭去看主子的臉,只用額頭緊緊鑿捶著地面?,一遍遍的重複:“屬下無能?。”
“屬下們按著親兵逃竄的路去追, 卻未曾看見孟姑娘的身影,幾經輾轉後, 我們遇見跑散的私兵,對方?說, 當?時情?況緊急,他們所有人都去斷後了,放孟姑娘獨自?一人逃跑, 至今不曾尋回。”
私兵如篩糠般抖完這麼一句話?,便等待著主子的怒火。
想?起來二公子在陣前對峙時的模樣, 便可知孟韶歡對裴琨玉的重要性,現在人丟了,他們這群屬下剮了都賠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