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嶙峋矗立著。和珅憑著記憶縱馬前馳到已經化做一堆灰燼的官寨前,舉目望去,大金川聚全部之力歷經兩代三十年才修築完成的巍峨碉堡官寨,都隨一把烈火燒地片瓦不留,如今只剩寒鴉聲聲,荒煙嫋嫋,衰草連連,竟是無處話淒涼——究竟人為了什麼才如此岌岌營營地去追求本不屬於自己的一切,索若木你聰明一世,卻至死不能堪透,可滾滾紅塵之中,誰能真個堪透——他和珅,也一樣不能,永遠不能。
他從懷中套出一件折得極整齊的藏袍,這是索若木死前所著的戰衣,即便數日過去,上面沾染的濃重的血腥味依然揮之不去。將袍子輕放在地,和珅抽出多倫寶刀來——當日被索若木折斷之後他尋機又仍舊鑲好了,只是再不願用來殺人——彎腰一刀一刀地掘著地上的土,感覺到身後的馬蹄聲逐漸地由遠及近,他只當是海寧跟上來了,也沒有回頭,自顧自地認真鬆土。身後的人走上前,也跟著蹲下來,也跟著挖掘,卻是用手挖,一掊一剖地毫不含糊。和珅一見那雙手,臉色大變,猛地起身退開兩步,咬著牙瞪著眼前的福康安:“你!——你——”卻是什麼話也不願出口,一甩手就衝到馬前,眼看著就要翻身上馬一刻不願停留。
自刮耳崖之戰後,和珅就再沒跟福康安說過一句話,竟當他死了一般視而不見聽若不聞,福康安早前無論打疊起多少心思俯就都一一吃了閉門羹了的,此刻也是抱著破釜沉舟之心而來,也不去追趕反蹲在地上繼續挖土,嘴裡只道:“你走也罷,這座衣冠冢我替你挖。”
和珅多少能忍的人,此刻卻也禁不住氣結,回頭罵道:“福康安,你何必假惺惺地說一套做一套,若不是你言而無信,他至於連具全屍都收不到麼!”
“我從來不曾言而無信。”福康安起身正色道,“當初我根本沒答應什麼留他全家老小性命更沒答應留他全屍——再問一千次一萬次,他們都是要死——皇上下了明旨的,金川屢次負恩自取滅亡,不論付出多少代價都要蕩平此地,不可再留餘孽,復滋後患——我福康安還不至於要兩面三刀地去騙他!我問心無愧。”
和珅冷笑道:”好一個忠君愛國的大將軍。既如此又何必惺惺作態地跟過來造什麼墳!”
“因為我敬他至死不降是條真漢子!”福康安斷然截住他的話頭,“於私,我尊重他,所以願為他親手造墳;於公,我憎恨他,所以殺他我從不後悔——何來惺惺作態?”話說的滿當,心中多少是含了對索若木的嫉恨,福康安從來天之驕子絕不願旁人越過他去,何況還夾帶著和珅之事!
可福康安毫不辯駁就如此坦坦蕩蕩地說出來,倒叫和珅一時找不出什麼話頭來反駁。頓了頓復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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