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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筏子?」衛繁別說沒見過,聽都沒聽過。
李曼叉著腿坐那,茜紅裙鋪了一地,笑著道:「這皮筏子拿囫圇剝下的羊皮鞣製後再拿風箱吹了氣,鼓鼓囊囊的,小的兩三個綁一處,大的十來個綁一排,隨水流去,它輕便,比尋常的小舟還要快呢。澤棲在水上,這齣入大都靠舟、筏,在水上皮筏子,竹排、小舟不一而足,你在禹京定然少見。」
衛繁好奇心重,想著這新鮮的事物最好畫下加以注釋,附在信中捎與衛絮知曉,央道:「李姐姐,等我夫君回來,你帶我們去可好。」
李曼恨鐵不成鋼:「妹夫既有正經事,捎上他做什麼?我們一處遊玩,他一個小郎君夾在裡頭,多有不便。好些私密如何說去?」一把扯過衛繁,道,「你這事事繞著他轉,大是不該,你我出去遊玩更隨性便宜。你莫不是信不過我?」
衛繁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道:「李姐姐好好的哪會騙我,只是,將夫君一人撇下……」樓淮祀怕是要生氣。
「這話說的,他們男兒家志大走四方,可不也將你獨個撇在家中?許得他撇得你,還不許你撇得他?」李曼又誘到,「正是吃螺的好時節,你我皮筏子,再煮盤螺,燙壺酒,好好吃上一盅如何?你這成日家的,也不嫌悶得慌,棲州天潮,你這一日一日不動彈,都能生出黴來。」
衛繁不由蠢蠢欲動,想著隨李姐姐出去玩玩也沒什麼要緊。
李曼又道:「不如這般,讓老梅請了你的老師去,我請了你去,你們師生一處,想來你妹夫也放心。」
衛繁兩眼一亮,期艾道:「也不知老叔去不去。」
李曼道:「你老師莫不是個婆媽的?」
衛繁搖頭:「老師溫文爾雅,跟神仙差不離。」
綠俏在旁邊大急,怎好好的要去外頭遊玩?這個梅夫人也不知什麼路數,上門連張拜帖也沒有,別是個騙子,琢磨了一下家裡頭:郎主樓淮祀不在,管得了衛繁的素婆外出有事,牛叔還在那買屋買宅呢……她有心拖上一拖,道:「娘子,你忘了要挑個信使,給家裡送信。」
「信使?」李曼插嘴。
衛繁笑道:「棲州與禹京隔山隔水的,書信不便,官府的差使送文書時才能託他捎信過去。我家夫君便道尋兩匹好馬,找個腿腳快的專司送信捎土儀一事。」
李曼聽後心頭一動,老實不客氣道:「妹妹那個信差尋好了人,替姐姐也送包裹去我孃家,不叫白送,姐姐給腳頭錢。」
衛繁道:「哪裡能要姐姐的錢,到時知會姐姐一聲。」又問綠俏,「尋信差的事不是要等牛叔事了?牛叔才知手底下下人的本事。」
綠俏跺腳,她不過尋個由頭不想讓衛繁外出。
李曼生得五大三粗的,這點小門道還是看得門清,叉腰罵道:「好個刁鑽的丫頭,管起主人家的事。」
綠俏差點被她擠兌得哭,道:「奴婢不敢,奴婢……」
衛繁替她擦淚,道:「我知……」
不等她話說完,李曼一把攜了衛繁的手,道:「好好的主僕二人掉起金豆豆,我又不是大蟲還能吃了你家娘子,你也來,能使得棍棒的僕婦一併帶了來。我們先去尋了老梅與你那個什麼老師,一道去澤棲看景去,比你在家聞蟲香強。」
李曼力大無窮,衛繁被她拉著輕飄飄,一乎兒就到了門。綠萼與綠俏幾人大驚,一個飛也似得跑去收拾了包裹出來,一個叫小廝送口信給樓淮祀,一個急匆匆跟上,另一個忙忙拿了銀兩又點了跟隨的僕婦。
匆匆忙忙,忙忙匆匆,秋風掃落葉似得出了門,門口李曼過來使喚的竹輦還停在哪,一聲吼,又叫來好幾抬,扛了衛繁主僕就往俞子離的住處行去,等衛繁回過神來時,人都已經在船上了。身邊李曼坐在船中剝著蝦米就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