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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棲州為什麼這般窮苦?」衛繁又問。
樓淮祀這回倒真不知如何作答,棲州從上到下爛到了根子裡,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究其根底年長日久的,一時半會還真說不清道不明。
「妹妹,這天下貧者多,富者寡。」
「可為什麼呢?」衛繁又問。
樓淮祀道:「我也不知。居其位謀其政,令這天下居有屋食有糧,是舅舅該操心的事,這隻事大不易。像我等,既不大聰敏,又不知利弊,多想多做都非益事,焉知不會亂上添亂。各人自掃門雪,安管他人瓦上霜,旁人都說這是利己之言,我卻不盡苟同,人人都能掃淨門前雪,豈不是長街無積雪,廣道能通天?」
衛繁半張著嘴,苦思一會,似有不對之處,又深有其理。
樓淮祀笑道又親了一記她艷紅的雙唇,放緩聲,柔情款款道:「妹妹,你我力微,不去添亂,將門前掃得乾淨些,別滑倒過路之人,與己方便,便是與人方便,如何?」
衛繁略一思索,一口應承:「好啊,都聽樓哥哥的,不過,我可以效仿在家裡冬時施粥施米嗎,略盡綿薄之力?」
樓淮祀微揚了揚眉,施米施粥自是好事,可在棲州說不得就能惹出事來,餓極惡極之民,連自己都吃,心中哪存善意恩情,你施他粥米,他卻要你血肉。樓淮祀微微笑,又親了衛繁一口,道:「妹妹,你不知,棲州春短夏長秋長,冬日也是暖如三春,一年到頭也未有冬寒。」
衛繁懊惱不已,道:「啊呀,我竟將這事忘了,阿姊給我的輿圖裡有寫,只我沒細記它。」
樓淮祀道:「世上再沒比衛妹妹更心善之人,咱們施不了粥米,就多修路、橋如何?」
衛繁拍拍手:「好啊,樓哥哥這主意才是世上最好的,世上再沒比樓哥哥想得更周到的人。」
素婆與綠萼等人避在外頭,她耳力佳,聽著小夫妻二人對著拍馬屁,相互吹捧,說得人不自覺,聽得人隱隱作嘔。綠萼等俏臉凝滯,她家小娘子嫁與樓二後,臉皮子越發厚了,聽聽,吹得邊都沒了。
衛繁連著幾天不開心顏,樓淮祀哄了好幾天,覷著衛繁小睡,跑去找梅萼清算帳。梅萼清眼見不好,往俞子離身邊一躲,連聲道:「樓小友息怒,樓小友息怒,老朽也是一片赤心只為小娘子思慮。小友思量,小夫人去了棲州,早晚知得棲州面貌,直面之下豈不是心神激盪,惶恐不安。眼下先見畫卷,心中有了大致影象,屆時也不至受到驚嚇。」
樓淮祀咬著牙道:「誰說的,衛妹妹只管安心在家裡就好,怎會見到棲州這些糟汙事?」
「誒誒……這便是小友的不對,樓夫人又不是貓狗,放在手邊逗弄便好,四年寒暑,小友都讓夫人獨在家中?這與禁閉何異啊?這是犯了錯,還是碰了忌諱?要如此對待?」
樓淮祀跳腳:「那等衛妹妹去街集時,我就讓左右拉了布障,左右看不到這些事。」
梅萼清從俞子離身後探出腦袋,直鎖著眉頭:「小友,我看樓夫人聰明伶俐,可經不得你這般糊弄。夫妻之道豈能相欺相瞞,當坦蕩剖白。」
樓淮祀氣得笑了:「梅老頭這般說,倒是一片好心?」
「那是自然。」梅萼清道,「老朽私心幾分,泰半還是為了小友與小夫人。你雖是老朽上峰,老朽的年歲卻當得長輩,這人生地不熟的,自要多多為你二人考慮。」
「你放屁。」樓淮祀怒道,「你得了好處,還要佔我便宜?」
梅萼清大驚,叫屈道:「樓知州這話可重了,敢問老朽得了什麼便宜?」
樓淮祀頓時啞口無言,他就是不知道梅老頭想幹什麼才氣悶,明知他一肚子鬼胎,愣是不知道懷的什麼壞種。
俞子離攔下道:「好了,明府說的話,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