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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競撇開頭,不出聲,任由堂弟胡言亂語。
賈先生半信半疑,衛放卻是整個信了,看樓競的目光都打著小哆嗦,這人竟會剝人皮,惡鬼都要甘拜下風。
樓淮祀伸手拍拍賈先生的老臉,笑眯眯道:「賈老頭,你這一身老皮,皮離肉一寸遠,扒起更利索。」
賈先生舔了舔凸拉的唇,弄不清樓淮祀說真說假,終是捱不過,猥瑣笑道:「小的當年財迷心竅,仿了他人的字跡,刻了一方印章……」
樓淮祀睜大眼,看賈先生的目光跟看寶貝似得,一把扶起賈先生,笑得一臉奸詐:「啊呀,原來賈老還會金石之道?不知賈老於此道淫浸多年,功力如何啊?」他附耳細不可聞,「虎符兵符什麼的……」
賈先生被他嚇得吡溜又跪下回去:「小郎君不可妄言,不可妄言……」你是想反還是怎麼?一開口就是虎符兵符的?
「隨口一問。」樓淮祀嫌他大驚小怪,摸出一張賣身契,道:「賈老頭,你算計了我,我想想還是不能善罷干休,你得賣身於我,我讓你生,你就生,我讓你死,你就死,不然,難消我心頭之恨,」
賈先生一愣,大喜過望,比樓淮祀還心急地簽了賣身契,笑道:「小郎君不嫌我年事已高,將不中用,收小的入門下為客,豈敢不從。」
「誒,門客是門客,僕從是僕從,你一把年紀怎這般厚臉皮?嘴皮子一翻就從僕成了客。」樓淮祀很是不滿地收起賣身契,將臉色一變,摩拳擦掌道,「最近手頭緊,賈老頭你無事可做,我們先仿個十張八張的名畫。」
「如此好事,我……我……樓兄不要落下我,我也要摻上一腳。」衛放連忙蹦起來,「我大姐姐那藏了不少畫,我借幾幅出來。」
「一味仿畫實在下乘之舉。仿得再真,兩相對比,自有一假。」樓淮祀笑著對賈先生道,「我先前看賈老仿畫,總覺得略有不足。不如賈老細細體會畫者筆意、著墨,等得融會貫通,成竹在胸時,舞弄筆意,自畫一幅,再稱是遺作面世。世人揣摩來揣摩去,假的也成了真。」
賈先生呆了半晌,鼠眼裡精光閃閃,一挑大拇指:「不愧是小郎君,高明,高啊。」
衛放跟著擊掌誇道:「樓兄的主意,果然萬無一失啊。」
樓競死死抱著刀,撫平心境,以免自己拿這三人祭刀,以扶天地之間的一縷清正之氣。自進了這間破院落,就跟一腳踏進老鼠窩似得,他還當樓淮祀來抓賊的,原來是一道做賊的。
這三人沆瀣一氣湊堆,一心想要坑蒙附庸風雅之輩。樓淮祀和衛放本就無法無天,賈先生自覺找到了靠山,打狗要看主人面,就算事發,有樓小郎君頂在前面,哪個敢來扒他的狗皮?更是無所顧慮,趁著自己死前,怎麼也要把畢生所學給抖出來。
樓淮祀說畢事,拍拍屁股打算去買萬絲酥,見衛放非要帶走謝罪,納悶道:「謝夫人利用你衛家,你還要替她照顧外孫?」
衛放一提及起謝夫人苦著臉,道:「 她又不是存心的,再說了,利用就利用,能幫上夫人的忙那也是好事一樁。我祖父道:人與人交,就是我用用你,你用用我。」
樓淮祀有心想要駁斥,保證能把他舅兄駁得啞口無言,轉念一想,自己好似也在利用他舅兄。收起丁點點的內疚之心,道:「對對,衛兄說得甚是有理。帶走謝罪也好,賈老頭自己不修邊幅,能活多久還不定呢。」
衛放點頭,擦擦眼:「我一定照顧好他,好叫夫人放心。」
樓淮祀扯著他非要已經打烊的食鋪替他熬糖做萬絲酥,完了塞一包給衛放,道:「也是,我聽聞人無牽掛才能安生投胎轉世。」
萬放懷裡抱著的萬絲酥「啪嗒」掉地在地:「樓……樓兄……你說什麼?」
樓淮祀見他大失其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