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燕子飛去(1)(第1/3 頁)
“洗乾淨了?”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花滿樓露出幾分溫柔笑意,帶著幾分調侃,開口問道。
春日正暖,風也溫柔。花滿樓坐在客棧靠窗的位置,面前擺了一杯清茶,嗅著隨風而來的花香,聽著清脆婉轉的鳥鳴,心情格外愜意。
陸小鳳又低頭看了眼自己,摸了摸臉,確定沒有髒汙,苦笑道:“你不知道,剛才店小二看我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花滿樓笑意更濃,開啟手中摺扇,一邊搖頭,一邊說,“這大約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陸小鳳一撩衣服,坐在花滿樓對面,苦著臉說,“我哪裡知道她竟真把那東西放在了柴房!誰會把火藥放在柴房?”
花滿樓悠悠道:“總不能放在臥房裡,更何況,她早已打過招呼,是你自己沒有留意罷了。”
陸小鳳燒水的時候炸了廚房,自己也弄得黑漆漆。
廚房失火,雖然救火及時,臥房還是受到了波及。花滿樓的小樓暫時無法居住,兩人只能暫且來客棧居住。
花滿樓是江南花家的第七子。花家紮根江南,地產生意無人能及,大多數商人,都靠著花家的蔭庇才安穩營生。花滿樓雖然早已從家裡搬了出來,又雙目失明,且無心繼承家業,在江南的名氣也不小。
一個本地人,突然到客棧住店,怎麼想都覺得奇怪。陸小鳳剛來客棧的時候像個髒兮兮的叫花子,頭髮和鬍子都是焦的,險些被客棧老闆趕出去,還是看在花滿樓的面子上,才被准許進來,要了桶熱水,好好清洗了一下。
陸小鳳的臉都要丟盡了。
花滿樓一如既往地溫柔,但沒有安慰他,反而一直戳他的痛處。
陸小鳳嘆氣,“幸好你看不到。”
花滿樓也嘆氣。他早已不會憐怨自己沒有視力,可是陸小鳳出醜時,心中總會生出幾分遺憾。
“兩位客官,打火還是住店?”
自外面進來了兩個人,一個身穿黑色勁裝,頭髮高束,一絲不亂。袖口用打磨光滑的深棕色皮腕束起,腳上一雙黑色官靴。目光凌厲,腳步也輕,步履中別有一番灑脫豪邁。
黑衣男人落後兩步,跟在另一人身後。
為首也是位男子,身穿白色錦衣,繡有山河星辰,袖口紋火,外面套了一件紅色禪衣,頭髮烏黑柔軟,面上帶著幾分陰沉鬱氣,身形消瘦,臉色蒼白,沒有多少血色。他右手虛握著一串紫檀念珠,手指修長無繭。
黑衣男人聲音冷硬,“住店,來兩間乾淨整潔的官房。”
穿著禪衣的男子緩緩道:“勞煩將我的馬安置好,一路走來,它也餓了。”
他語速不快,說話時摩挲著手裡的念珠,眉眼稍垂,幾分清冷,幾分哀鬱。
陸小鳳心想,此人或許是哪個官家子弟,說不準還是哪個德高望重的法師的俗家弟子,言行間已有溫緩疏離的禪意。
佛家講究六根清淨、七情斷絕。這人周身的哀意陰沉太過明顯,怕是牽掛紅塵,學不成佛的。
店小二應了兩聲,跑出去牽馬。
黑衣人去填寫店簿,那青年打量四周,看到陸小鳳之後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又看向他旁邊的花滿樓,喉頭微動,似乎想要說什麼。
陸小鳳用很低的聲音問,確保黑衣人不會留意到這邊:“他認得我們?”
花滿樓聽力一絕,捕捉到了他的話,收起摺扇,在桌上點了一下。
那青年終是沒有開口,黑衣人填完了店簿,拿起剛才放在櫃上的包裹,對青年說:“公子請。”
青年望了他一眼,沒有動。
黑衣男人壓低了聲音,“這一路車馬勞頓,還請公子愛惜身體。大公子還在等您回家。”
青年深深吸了口氣,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