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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你怎麼了?來人呢,二公子被賊人傷了!”
然後是任逍遙微弱的聲音道:“我沒事,他們……他們從那邊逃走了。”
練無傷再不敢遲疑,展開輕功疾行。可追兵的吆喝聲越來越小,竟是向反方向追下去了。
一路行去,果然在盡頭處發現一道門,門上的鎖已經鏽跡斑斑,一削便斷,看來已很久沒人使用過了。
到這時候,練無傷心中再無疑惑,只剩下了悔愧。任逍遙始終是誠心以待,而自己卻辜負了他的一片至誠。也不知他傷的重不重,自己那一劍,似乎刺得很深……
哎,只怕傷得最重的,還是他的心吧。
心裡自怨自責,腳下可不敢停歇。行了一陣,前面地勢漸高,一座山峰聳立在面前。更有一條羊腸小道從山腳下鋪開,一直延伸到深山深處。
山路顛簸,練無傷雖然儘量讓身形放平穩,凌烈還是感覺到了,呼痛出聲。
“凌烈,你醒了?”
“無傷……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吧?”聽到熟悉的聲音,凌烈掙扎著想要睜開眼睛,眼皮卻好像有千斤重。“無傷,我好難受。”
“再忍忍,很快就安全了。”抬起頭,一角屋簷從樹叢中露出來,應該就是任逍遙所說的地方。
應門的是個獵戶打扮的老者,虎背熊腰,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他見了這狼狽的兩人,先是一臉防備,可當任逍遙的玉佩,神色便溫和下來。
“你們既是二公子的朋友,就是我的客人,就算有天大的麻煩,我也會護你們周全。”
茅屋很小,裡外三間房,老者將他們帶入裡間。“老兒姓張,你可以叫我張獵戶。”
練無傷點點頭:“張老爹。”將凌烈安放在床上,幫他處理傷口。
凌烈不安扭動著,輕聲道:“無傷,我好冷,我的寒毒是不是又犯了?”
“傻瓜,你身上的寒毒早清了。”你不知道的是,那寒毒如今已經轉嫁到我身上。哎,從那時候起,你我的命運就已連在一起。
張獵戶插口道:“他是不是發燒了?”
練無傷一想不錯,伸手去探凌烈的額頭,果然滾燙一片。
“這可不妙,這荒郊野嶺,又是半夜,哪裡去請大夫?”
練無傷眉頭緊鎖,這時候降龍堡的人正在四處搜尋他們,出去無異自投羅網。
張獵戶忽然想起,“我臘月間生了場風寒,還是二公子給請的大夫,當時的藥還有一些,就不知能不能用。”
“帶我去看看。”
練無傷久以採藥為生,對各種草藥的藥性知之甚詳,當下挑揀出一些來。雖然不全,多少有些效力。
“你陪著那位小哥,我去熬藥。”
“多謝老爹。”練無傷真心感激這位仗義的老人。
老獵戶哈哈一笑:“二公子對我有恩,我照顧好你們就是報答於他。你要謝,就謝他吧。”
練無傷想起任逍遙的一番相待之情,又是感激又是慚愧,一時間不覺痴了。
火盆燒的極旺,身上也加了兩條被子,可凌烈依然凍得發抖。他小聲問:“無傷,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說,等燒退了,你就好了。”練無傷坐到床沿,輕輕握住他的手。少年的脆弱讓他心憐,恨不得以身相代。
“你別騙我,我全身都象不是自己的,我一定是要死了。無傷,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等你好了再說吧。”
“不,現在不說……怕就沒機會了。”
他目中流露出哀乞,看的練無傷心頭一軟:“好吧,你說。說累了,就歇會兒。”
凌烈嘆了口氣:“無傷,我這些日子對你很不好,你……生我氣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