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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舒連漪很快就簽完了,很多檔案幾乎都沒仔細看一眼。
兩位律師把檔案收走,分別簽上自己的名。
也就是這最後的幾分鐘裡,舒連漪抬起眼,看著邊寂。
她的模樣看起來憔悴很多,沒有以前那般高傲軒昂,可那雙眼睛仍凝著令人無法看透的精光。
有很多話要說,也有很多話想問,但舒連漪知道她沒有時間。
能在這兒見到舒梨,這已經是在預料之外。
她一直以為舒梨還在國外,沒想到已經回來,還跟邊寂在一起——
「回來做什麼,為什麼這麼傻。」
舒連漪是看著邊寂說的,但是邊寂和舒梨都知道,她這句話到底是在對誰說。
舒梨的眼睫不受控地顫動,氣息不穩,幾乎下一秒就會繃不住。
邊寂怕惹疑,故意開口:「我的事就不勞舒總關心了。」
兩位律師已經簽好名字,檔案紛紛收好。
舒連漪身後站著的女警準備帶舒連漪離去,再被拉著起來時,舒連漪說:
「——好好活著。」
女警要帶她走了,她回頭,最後說了一句:「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男人——」
警察把舒連漪帶走了,沒有再給她多說一句話的機會。
小門被關上,留給舒連漪的又是沒有一點光線的陰冷走廊。她沒有掙扎,似乎已經是接受了命運。
舒連漪無力地邁著步子,跟在女警後面走,低頭看帶著手銬的雙手時,眼淚就這樣下來了。
她已經不知道現在外面是什麼天氣,是不是陽光燦爛。
現在是秋天,很快又會是春天,是梨花滿枝頭的春天。
她想她這輩子都看不到梨花再開了。
可是她的女兒,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
邊寂和律師還有一點事情好談,等談好後回到停車場,遠遠就看到靠著車窗出神的舒梨。
全開的車窗露著她略顯蒼白的側臉,她的目光放遠,眼神沒有聚焦,不知道在看什麼。
邊寂在半途停頓腳步,深諳的眼底劃過一絲心疼。
回到車上,邊寂坐好,繫好安全帶,但舒梨卻跟靈魂出竅了一樣,一動沒動,一直保持著原來那個姿勢。
邊寂沒有急著發車,而是看了她好一會。
過了很久之後,他問她:「還好嗎?」
舒梨這個時候才有一點動靜,但她還是沒動,她似乎是在看外面的天,和前邊光禿的樹枝椏。
她說:「你知道嗎,我的名字都是我媽不想取,隨便找了個字湊的。」
「我外公說,我出生那天,是那個春天梨花開得最好的時候。」
邊寂眉頭深深皺起,見舒梨巴掌大的小臉上露出的笑,心卻反而疼了起來。
「我沒有爸爸,我媽從來不跟我說爸爸,甚至連我外公都不知道我爸爸到底是誰,是生是死。」
「我媽生了我,就這樣一直把我藏著,從小陪我最多的就是保姆。」
「你覺得我叛逆嗎,我以前還挺叛逆的,還在學校跟人打過架。他們說我無父無母,這麼神秘,女孩嫉妒我有錢,男孩嫉恨我看不上他們……」
說到這,舒梨笑了起來,問邊寂:「你打過架嗎,你知不知道,打人的時候,其實自己也很痛。」
邊寂似乎不願舒梨再說下去,伸手想去觸碰她。可舒梨卻躲開了他的手,帶著點兒道不清的倔。
她有些語無倫次,情緒好像也在崩潰邊緣。
「她讓我好好活下去,可是她怎麼不想想,這麼些年,我有好好活過嗎?」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