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第2/4 頁)
十分鐘後卡車就停在了陳家蜜先前預定的民宿所在的那條街上。這條運河邊上的沿街住宅區還在一片靜謐的沉睡中,只有遠處河面上傳來點點燈光和人聲,這讓克魯克山懷疑到底有沒有民宿在營業,可是看陳家蜜言之鑿鑿的模樣,他的顧慮似乎多此一舉。
從貨倉裡把陳家蜜的行李箱拿給她之後,他還要開車去停車場,然後回家換開自己的車去那些卡車排隊的地方上班,那裡有他的家族經營了兩輩的生意。這個萍水相逢的和自己有著一樣髮色的女人,他記得她叫陳家蜜,但他們就真的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克魯克山驚訝自己對她留有印象,大概是因為阿斯米爾經常能見到韓國人、日本人甚至臺灣人,卻很少見到來自大陸的獨身旅客。
克魯克山慢慢把車開出街區,貨車的駕駛室比較高,後視鏡裡幾乎看不到陳家蜜還站在路邊跟他揮手道謝。不過克魯克山知道陳家蜜還站在那裡,她雖然聊天很笨,卻是個很有禮貌的人。然後他看到扔在副駕駛座上的屬於亨特拉爾的工作服,這衣服他穿了七八年,扔在貨車上不過是貪圖舒服自在,如今因為墊在陳家蜜的溼衣服下面,這帆布的工作服也透著一股潮氣。克魯克山不能就穿個背心去上班,所以才要特地回家拿件外套。此時才凌晨兩點,時間很充裕,阿斯米爾忙碌的早晨屬於不同的人,而他的時段是在太陽初升起的時候。
如果不是這個雨夜的經歷讓陳家蜜手忙腳亂,她當時就該看見克魯克山的外套上有亨特拉爾的字樣,而那恰恰好就是她要找的人,而不至於又饒了一圈彎路。
直到那輛巨大的卡車再也看不見,陳家蜜才洩了氣站在路邊,半晌她強迫自己振作起來來面對現實。克魯克山雖然對她沒什麼熱情,但對待女士大體還是很紳士的,不但提供車輛免費搭乘,雖然是一輛陳家蜜之前從沒坐過的重型卡車,而且他還代勞幫忙提行李,一個陌生人能幫忙做的事他都做了,哪怕他長著黑頭髮黃面板藍眼睛能說中文,有70的基因遺傳長得像是自己的同胞,可陳家蜜仍然不可能大喇喇對他說我沒地方住。
他是一個意想不到的好運,能夠有順風車坐對陳家蜜來說已經足夠。
從隨身的包裡翻出預訂單,陳家蜜找到了那間民宿的門牌號,可能是因為客滿了也沒有住客需要在凌晨去機場趕飛機,所以民宿主人也沒有值夜班。陳家蜜想通這節,猶豫再三,可是無家可歸的恐懼佔了上風,她仍然按響門鈴。誠如她在機場接到的電話所說,聖誕前夕整個阿斯米爾鎮都找不到能臨時入住的酒店或者民宿,陳家蜜只好來這裡碰碰運氣,她已經坐好了睡在大堂或者閣樓的準備。
開門的是個十多歲的白人女孩,但她長得比陳家蜜還高,此時身上正穿著睡衣,她看到陳家蜜的樣子就知道怎麼回事,於是趕緊招呼她進去坐,還找了個取暖器插上電,陳家蜜脫去溼掉的外套,看了看沙發,在大廳角落找了張木頭椅子坐下,那女孩可能是房東的女兒,給她倒來了杯熱茶,並帶給她一個壞訊息。陳家蜜的房間已經被後來的韓國家庭入住了,而直到明晨也沒人會離開,他們沒有多餘的房間提供給陳家蜜,建議陳家蜜想別的辦法。
一個遮風擋雨的住所,大廳裡還有暖氣,手上有一杯熱茶,這就是眼下組成陳家蜜所有幸福的關鍵。鬆懈下來的神經令她沒法放棄這份得來不易的安逸,她試著問對方能不能在大廳給她個空間,或者說房子內有沒有閒置不用的房間,就算不是客房也沒有關係。女孩直截了當地拒絕了陳家蜜,並且坦誠相告如果沒有辦法提供食宿,把陳家蜜丟在大廳或者雜物間都是不道德的,他們不能那麼坐。
陳家蜜可以留在這兒直到身上的衣服乾透,但她整個人暖和起來之後必須離開,說完女孩坐在了沙發上,拿上本書看了起來,沒有和陳家蜜繼續攀談下去的意思。陳家蜜心裡很難過,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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