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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的、厚實的地毯。
我又摸了摸紀文軒的臉, 發現他的臉變得溫熱,像個活人了。
我站在他輪椅的後面,摸著他的臉。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出口,這不是正確的場合、也不是正確的時機——事實上,在我說出這句話之前,我甚至沒意識到我說了什麼。
我動了動我的嘴唇,然後猛然反應過來,就在剛剛,就在幾秒鐘之前,我對紀文軒說。
“我已經愛上你了,也離不開你了,你要好好活著,我們也要好好過日子了。”
這大概也許可能是一句告白,就是太平平無奇,太俗套沒創意,也太無意識、太沖動了。
我有一點點尷尬,但話已經說出口了,也不可能再收回來。
紀文軒背對著我,“嗯”了一聲,過了幾秒鐘,我的臉上沾染上了透明的、溫熱的水。
我不認為那是他的眼淚,我強行解釋說:“你可能是流汗了。”
紀文軒輕笑出聲,他說:“剛剛聽得不是很清楚,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說一遍什麼?”我明知故問。
“我愛你。”他說。
“我愛你。”我說。
他愛我,我也愛他,原來我們早就已經相愛了。
我沒有窺伺他此刻表情的衝動,他也沒有扭過頭看我的衝動,只是我摸著他的臉的手溼了又溼,他的汗水彷彿永遠都流不盡似的。
過了好一會兒,他略微側了側頭,離開了我的掌心,又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一條手帕,用手帕擦了擦我的手。
他意有所指:“我好像弄髒你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真不想承認,我也是離不開你的。”
我們重新躺在了溫暖的床上, 在關燈之前,我想了想,從床上爬起來, 反鎖了門,猶豫了一下,又把臥室裡最笨拙的一把椅子搬到了房門前。
“你是怕我半夜偷溜出去麼?”紀文軒明知故問。
“你說呢?”我毫不留情地反問他。
紀文軒就不說話了, 但我猜他並不覺得尷尬。
該說不說,紀文軒的確是個狠人。
生命是那麼可貴的東西,他發起瘋了, 竟然也想不要了。
我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夠解氣,目光落在了床邊的輪椅上, 有點想把它也收起來了。
但恐怕不太行。
萬一紀文軒晚上想起夜,想去臥室相連的洗手間……
等等, 這裡也是一個安全隱患。
我把通往洗手間的小門也鎖上了, 前面也加了一把椅子。
我糾結了一會兒, 還是把紀文軒的輪椅挪到了離床很遠的地方, 並且叮囑他:“你要是想去洗手間, 你就喊醒我。”
紀文軒輕笑出聲,像是在開玩笑似的,說了句:“為什麼不把我綁起來呢?”
我面無表情地回答:“因為我不想幹這種事。”
“如果我很願意你這樣幹呢?”
我關了燈, 上了床,把紀文軒摟到了自己的懷裡, 硬邦邦地說:“睡覺吧。”
“能睡得著麼?”紀文軒貼著我的耳垂問。
“睡不著也要睡。”我咬牙切齒地說。
“為什麼不做一些有助於睡眠的事呢?”紀文軒的手指觸碰著我的面板, “還是你會嫌棄我已經髒……”
“閉嘴, ”我打斷了他的話語,有些生氣地壓在了他的身上, “我只是需要一些時間冷靜下來、想清楚、消化情緒,並不是真的嫌棄你,也並不是厭煩你。”
“那……為什麼不和我吵架呢,辱罵我也好,甚至對我做更過分的事也好。”
“我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