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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津說好看,&ldo;我們季聲怎麼都好看。&rdo;
季聲便較勁兒地翻過身躺在床上,任憑謝知津再說多少好話也不再搭理一句。
他聽著謝知津絮絮叨叨地說了很久,最後才冷不丁地開口:&ldo;今天是晴天吧?&rdo;
謝知津一下子沒聽懂,愣了一下才看向窗外晴朗的日頭,認真答道:&ldo;是晴天,好久沒有這麼好的天了。&rdo;
季聲便轉動眼珠笑了笑,淺棕色的瞳孔裡映出一些細微的光暈。
他的光感已經越來越強烈了。
謝知津大約也意識到這一點,與季聲聊起病情的時候總是往好的方向談。
他問季聲願不願意在波士頓做最後的復明手術,季聲不太想,說想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國內的月亮。
謝知津便笑著說好,&ldo;那我們就回國做手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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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季聲在國外的基礎治療全部結束,醫生說可以回國再做進一步的手術時,波士頓早已經是一片冰天雪地。
謝知津和季聲趕在十二月底回了國。
令人頗感意外的是,就在他們橫跨國境、衝破雲層回到故土的那一天,國內的天空也飄起了碎雪。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冬天。
機場裡人聲鼎沸,謝知津還像過往的幾個月一樣拉著季聲的手,邊走邊說:&ldo;國內的醫生已經安排好了,再過十天就可以進行手術,顧臨親自去交涉的,非常順利,你只要等著做手術就行了。&rdo;
季聲沉默地點了點頭,這些事情謝知津已經在回過之前同他說過一遍了。
感受到身側人的欲言又止,謝知津才遲疑著說:&ldo;手術後……&rdo;
&ldo;手術後……&rdo;季聲打斷了他,同時把後半句話接上,果斷乾脆地笑了一下:&ldo;手術後,你可就真的不欠我的了。&rdo;
不知道是不是季聲的錯覺,他竟覺得自己說這話的時候哽了一下。
但他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
他與謝知津之間早就不存在誰欠了誰,季聲從未計較過這些事情,是謝知津心裡覺得愧疚,所以才套用了這些說辭。
他說謝知津不欠他的了,意思就是說希望謝知津不要再糾纏他了。
季聲覺得自己有些心狠,但還是把這句話說給謝知津聽了。
直白、坦蕩、無遮無攔。
截止到現在,他與謝知津已經糾纏了四年,從開始的期待到後來的心灰意冷,從暗無天日又到萌生希望……
謝知津幾乎左右了他全部的生活。
人來人往的機場裡,謝知津沒有立刻回答,但他忽然停下腳步,拉住了季聲。
他不知道該不該答應,就那麼沉默地看著季聲,黑色的羽絨服反襯在那雙淺色瞳孔之中,隱隱含著些光暈。
謝知津看著這個一度支離破碎,但總算被他拼拼補補恢復了些原樣的季聲,笑了。
他十分慷慨地說:&ldo;就當是我還一個健健康康的你,等你能看見了,如果要走,我就真的……&rdo;
喉頭還是哽了一下:&ldo;我就真的不留你了。&rdo;
季聲點點頭,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麼。
在幾個月前他答應謝知津出國治眼睛的時候,就已經料想到了會有這一天。
他從前最想要的就是和謝知津撇清幹係,可真到了謝知津願意和他撇清幹係的時候,他竟覺得心裡不太舒服。